第74章 天策府眾將敲門顯德殿大宗禦極(7)(1 / 3)

賀世賴將管家支去,便悄悄徑直走進後房,直到賀氏住房,竟無一人,心中歡喜。走進門來,見妹子一人,對燈而坐。賀世賴問道:“丫鬟們哪裏去了?”賀氏道:“你先叫我將她們打發開去,我今叫她們各自睡去了。”賀世賴道:“這好。”一溜煙走出來,看任、駱正睡著,將王倫捏丁一把。王倫抬頭一看,賀世賴將手一招,王倫跟著就走,往裏邊行來。到了賀氏住房門首,賀世賴道:“大爺請進去,門下在二門等候,以速為妙,後會有期。”

說罷,賀世賴出二門,廳後站立,以觀風聲。

且講王倫走進賀氏之房,賀氏站起身來,麵帶笑容道:“請坐!”王倫在燈下觀見賀氏容貌,比桃花塢會見之時更俏十分,欲火哪裏按捺得住,雙手將賀氏抱起來,進得紅紗帳中,寬衣解帶,這且不言。

且說餘謙自知王倫、賀世賴來任大爺家吃酒,自有任府家人伺候;他乃是駱府家人,客居於此,無他甚事,遂自往街市上遊玩。那餘謙雖係駱府家人,頗有英名,無人不交結他,一見如故。此日自往街上遊玩,遂三三兩兩留他飲酒。擾過這一班才散,又有那一班,一直飲了一日,到更深天氣方才回來。東倒西歪,行到門首,任府門上人說道:“餘大叔回來了!”餘謙道聲:

“有偏,得罪了!”看見門首兩乘轎子還在,問道:“酒席還未散麼?”門上人回道:“還未散哩。”餘謙走上客廳一看,任大爺、駱大爺俱在睡,看王倫、賀世賴又不在席上。餘謙道:“是了,想必是王倫要大解,不知道茅廁,賀世賴領他去了。我莫管他閑事,且往後邊睡覺去。”下得廳房,高一腳低一腳,一直奔後邊來。行到二門,賀世賴遠遠望見餘謙,連忙躲在一邊,讓他過去。事當湊巧,駱宏勳住的是任正千的後層房子,後邊去,必走任正千的住房而過。餘謙走到賀氏住房,正當二人雲雨之時,不能自禁,呼吸之聲聞於室外。餘謙雖醉,心中明白,聞得此聲乃淫欲之聲。抬頭一看,房內並無燈光,自說道:“我方才從廳上而來,看見大爺、任大爺盡在睡鄉,何人在內調戲?且住,任大爺尚未進房,並不該熄了燈火,其中必有原故?”自言自語,左思右想,想了一會,忽然想起賀世賴、王倫二人俱不在席上,說:“是了!王倫原是人麵獸心,賀世賴乃見財如命,一定是王倫許他些財帛,賀世賴代妹牽馬,將二位爺灌醉,又將家人支開,他就引王倫進房,與他的妹子玩耍。不料我餘謙進來。待我打開房門,進去捉奸,看這個匹夫逃往哪裏去!”又想道:“做事不可魯莽,進去有人是好,倘若無人,為禍非小!管他怎麼。

非我駱家之事,管他作甚!”才往後走幾步,又停步想道:“任大爺與我大爺如同胞骨肉之交,且平昔待我實是有禮,一旦有事,置之不管,乃無隋之人也。”抬頭一望,房內並無燈火。複思量一會:“待我回至客廳,將大爺、任大爺喚醒,叫他們自進房來,有人無人,不幹我事。”舉步又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住想道:“不妥,不妥,等我回到客廳,我素知任大爺睡覺如泥,及至叫醒他來,這奸夫淫婦好事已完,開門逃走。俗語說得好:

‘撒手不為奸。’任大爺進來,見房內無人,道我餘謙無故誣他妻子為非,我家大爺再責我酒後妄為,叫我有口難分。”仍返回到賀氏房門口站住。

且說王倫是個色中餓鬼,賀氏是個淫婦班頭,意憐情濃,不能自禁,忘其奸偷之為,不覺淫聲出於戶外。那賀世賴在二門,觀見餘謙東倒西歪而來,將身躲在一邊,讓他過去,還當吃醉了,往後邊睡去。不意他到了賀氏房門前站著,不解他是何意?

心道:“爹爹媽媽!但願你這個時候,且莫開門出來,別撞著這太歲才好。”

且說餘謙站在賀氏房門口想道:“我且在此等著他,看你奸夫往哪裏逃走?待任大爺酒醒,自然進來,好不妥當。”抬頭看見廊簷底下有張椅子,用手拿了放在賀氏房門外正中,自己坐下,遂大叫一聲:“我看你奸夫往哪裏走!”這一聲大叫,嚇得房內床帳亂響,二門後“噯呀”一聲。正是:

淫蕩子女驚碎膽,觀風男子暗落魂。

畢竟不知房內因何亂響,二門後因何“噯呀”, 且聽下回分解。

賀氏女戲叔書齋

卻說餘謙拿了椅子,攔住賀氏的房門坐下,口中大叫道:

“我看你奸夫往哪裏走?”那個王倫正與賀氏二人歡樂之時,不防外邊大叫,聞得聲音是餘謙,二人不由不驚顫起來,故而連床帳都搖動了,所以響亮。那二門外“噯呀”者,是賀世賴也。先見餘謙走來轉去,隻說他酒醉顛狂之狀,不料他聽見房內有人。忽聽餘謙大叫道:“奸夫哪裏走?”料道被他知道了,腿腳一軟,往後邊跌倒在門檻上,險些把腿跌斷了,所以“噯呀”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