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天策府眾將敲門顯德殿大宗禦極(24)(1 / 3)

餘謙亦跪下哭道:“老太太嗬!出去時節還憐我小的是無父無母之人!”主仆二人跪地,哀哀慟哭。那個陪祭的濮天鵬也掉下淚來。他雖是作假的,而他主仆卻是真哭。濮天鵬暗想道:“怪不得花振芳與老嶽這兩個老孽障都無兒子,好好的人家,叫他二人設謀定計,弄得披麻戴孝,主哭仆嚎。欲將真話說出,恐被俺那個絕子絕孫的老嶽知道,又要受他的悶氣!”隻得硬著心腸,上前來勸道:“駱大爺不必過哀,老太太已死不能複生,保重大駕身子要緊!”正勸之間,徐鬆朋轎子到了,叫人將祭禮盒設在靈前,亦勸道:“表弟莫哭,聞得親朋知你回來,都辦香紙來上祭。後邊就到了,速速預備。”

未有片刻,果來了幾位親朋靈前行祭。駱大爺一旁跪下陪拜。徐鬆朋早巳分付靈旁設了兩桌酒席,凡來上祭之人,俱請在旁款待。共來了有七八位客人,拜罷,天已中午。徐鬆朋道:

“別的親友尚未知表弟回來,請入席吧!”濮天鵬想道:“我來原是上祭,今徐大爺催著上席,世上哪有先領席後上祭之理?還是先行禮方是。但不知是誰家的個死乞婆,今日也要我濮天鵬磕頭!”心中有些不忿,欲想不行禮又無此理,心中沉吟不定,進退兩難。不知行禮否,且聽下回分解。

駱府主仆打擂台

話說濮天鵬行祭禮又不服氣,欲要不祭又無此理,隻得耐著氣,走向駱太太靈前行禮。駱大爺道:“隔江渡水,濮兄駕到,即感盛情之至,怎敢又勞行此大禮!”徐鬆朋道:“正是呢!遠客不敢過勞,隻行常禮吧!”濮天鵬趁機說道:“既蒙分付,遵命了!”向上作了三揖,就到那邊行禮坐席去了。駱宏勳心中暗怒道:“這個匹夫,怎麼這般自大法若不看鮑自安老爹份上,將他推出席去,連金子也不收他的!”餘謙發恨道:“我家太太贈你一百二十兩銀子,方成全你夫妻。今日你在我太太靈前哭奠一番才是道理,就連頭也不磕一個,隻作三個揖就走了?眾客在此不好意思,臨晚,眾客散後,找件事兒打他兩個巴掌,方解我心頭之恨!”這邊坐席自有別人伺候。

餘謙怒氣衝衝的走到東廳之內坐下。有個小和尚捧了一杯茶來,道聲:“餘施主請茶。”餘謙接過吃了,小和尚接過杯子。餘謙問道:“我家太太靈壇放在你廟中三日,可有人來行祭否?”小和尚道:“未有人來。”餘謙道:“就是徐大爺一家,也未有別處?”和尚想了一想,道:“徐大爺那日送太太回去之後,有一頓飯光景,來了四五個人,都笑嘻嘻的道:‘這是駱太太之靈,我們也祭一祭。’並無金銀冥錠、香燭紙錢,就是袋中草紙幾張,燒了燒。”餘謙道:“那人多大年紀?怎樣穿著?”小和尚道:“五人之中,年老者有六十年紀,俱是山東人打扮。”餘謙道:“燒紙之時,可聽他說些什麼話來?”小和尚道:“他隻說了兩句,道:

‘能令乞婆充命婦,致使親兒哭假娘。’”餘謙聞了此言語,心中暗想道:“這五個人必是花振芳妻舅了。拿草紙行祭,又說什麼‘乞婆充命婦,親兒哭假娘’之話,壇內必非太太骨灰。想前日龍潭臨行之時,那鮑自安說他有一個朋友,可以起死回生;今日濮天鵬行祭之時,僅作三個揖而不跪拜,種種可疑,其中必有緣故!

待我走到那邊,將靈壇推倒,追問濮天鵬便了。”遂走到靈案之前,將靈壇子抬起往地下一摜,跌得粉碎。駱大爺一見餘謙摜碎母親骨壇,大喝一聲:“該死畜生!了不得!”上前抓住,舉拳照麵上就打。徐鬆朋亦怒道:“好大膽的匹夫!該打!該打!”

濮天鵬心下明白,知道餘謙識破機關,故把骨壇摜碎。連忙上前架住駱宏勳之手,說道:“駱大爺,你見餘謙摜壇,為何不怒?但是,莫要屈打餘大叔,我有隱情相告。”駱大爺道:“現將我母親骨壇摜碎,怎說屈打了他?”濮天鵬道:“此非老太太的骨灰,乃是假的!”徐、駱二人驚異道:“怎知是假的?”濮天鵬遂將鮑、花二老所定之計說了一遍,道:“特叫小的相陪前來,恐大駕過哀,有傷貴體,令我解勸。如若是真的,我先前祭奠之時,為何隻揖而不拜?”徐鬆朋又問餘謙:“你何以知之?”餘謙又將小和尚之話說了一遍。駱宏勳方知母親現在山東,遂改憂為喜。

徐鬆朋亦自歡樂,分付家人多燉些美酒,大家暢飲一回。駱大爺更換衣巾,與眾人同飲。大家談論花振芳愛女太過,因婚事不諧,真費了一些手腳。親鄰們席罷,俱告別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