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今時不同往日,我們更要謹言慎行,決不能恃著父親權勢為難百姓。”
聞聽此言,茯苓肅然道:“是,婢子謹記。”
玉姝撩起車簾一角,清甜的空氣吹了進來。
“怪想阿豹的。”玉姝喃喃道。
茯苓也說:“婢子也想它。沒它鬧騰著一點意思都沒有。”
玉姝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等我們在都城安頓好了,就讓樓弼把阿豹和滿荔接來。”
茯苓笑嘻嘻的應了聲是。
她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樓弼又到在車旁,“娘子,陛下就在前麵。”
陛下?
玉姝一時沒反應過來樓弼口中的陛下就是秦王。她一愣神兒的功夫,就聽不遠處鼓樂齊鳴。
茯苓撩起簾子,探出半個身子仔細觀瞧,“娘子,是王爺來接您啦!”
玉姝立刻慌了神兒。
她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艾綠直裰,揉的都皺了。為了行路方便,長發高高挽在頭頂,用木簪簪住。這副模樣怎麼見人?!
茯苓回到車裏,從旁拿過裝換洗衣裳的包袱。翻翻揀揀,總算找出一套丹色胡服。
茯苓一臉嫌棄的撇撇嘴,“顏色還成,就是式樣不時興了。這可怎麼好?”
玉姝取下木簪,如瀑青絲驟然墜至腰間,“不礙的。咱們這些日子都在趕路,哪顧得上做新衣裳。”
金釧銀釧也來幫忙,三個人梳頭的梳頭,上妝的上妝,更衣的更衣,各司其職。不多時,就把玉姝打扮的光鮮亮麗。
玉姝剛想歇息片刻,高德昭到在外麵,朗聲道:“奴婢叩見娘子。”
“阿翁,多時未見,你還好嗎?”玉姝說著,車簾兩旁分開。
高德昭循聲望去,但見身著丹色胡服的玉姝巧笑嫣然,眸光瑩亮。
“托娘子洪福,奴婢一切安好。”
高德昭語帶哽咽,伸出手臂讓玉姝借力。
玉姝扶住他下了車,遙望前方,旌旗招展,秦王身著華服矗立正中間,謝綏以及玉姝的兄弟姐妹分別站在秦王兩側。
“娘子,一路辛苦了。”
玉姝搖搖頭,“要說辛苦,樓弼及其屬下,還有茯苓,金釧等人最辛苦。飲食起居打點的無一不周,將我照顧的極好。回頭我要替他們向父親討恩賞呢。”
高德昭躬身笑了,“娘子寬仁,是我們為奴的榮幸。”
說話間,玉姝到在秦王麵前。
自舊年涼州城一別,父女倆年逾未見。秦王望著玉姝,眸中似有淚光閃動。
玉姝盈盈下拜,向秦王行了大禮。
“玉姝拜見父親。”
當著眾人麵前,秦王直身受了。
待玉姝站起身,秦王趨步上前握住玉姝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淺笑道:“我的玉姝長高了。”
“父親愈發年輕了。”玉姝與他對視,含笑打趣。
秦王哈哈笑了,為她引見謝綏等人。
謝綏時常聽謝綰提及玉姝,這回見到真人,果然名不虛傳。他仔細觀察玉姝眉目,與豆蔻年華的謝綰好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不禁對玉姝又親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