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玉琬便在東宮生活了一月有餘。太子的病情大有好轉,前來東宮探望的人絡繹不絕。
“琬姑姑,太子殿下請您去。”小栓子過來傳話。
“知道,有勞公公帶路。”玉琬放下手裏的繡活,隨小栓子去。可能是太子對太子妃已有交待,她近來的日子過得倒還算平靜。她規規矩矩做好分內之事,天天守在正妃殿,可謂是足不出戶。吳良娣雖然見她一次便明嘲暗諷一次,可她沒放在心上因為她知道,立在明處的敵人並不可怕。
“今兒幾位殿下都在,您得有心裏準備。”小栓子小聲提醒。
玉琬對他感激一笑,點頭會意。
太子和各位兄弟坐在流水旁的一個涼亭裏,大家或坐或臥,隨意聚在那,不時傳出爽朗的嬉笑聲。玉琬遠遠見了,心中疑惑:男人們的聚會,找她來幹什麼?心中又忖度:八成又是二十一殿下出的主意。
太子的臉色有些蒼白,精氣神兒卻好了不少。
“奴婢見過太子,各位殿下,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太子出聲。
玉琬謝恩,靜退一旁,不說話也不東張西望。她心裏明白,自己周圍的人個個都是主子,她唯有靜等大家吩咐才是上策,隻有這樣才不會失禮出錯。
“十九弟和二十一弟喜歡的是這種類型?”渾厚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玉琬初到時的寂靜。
二十一皇子跳起來:“她好著呢!”
眾人一陣哄笑,玉琬沉默不語,靜靜地聽著,仿佛事情與她無關。
“十九弟,你怎麼不說話?”不知是哪位皇子問。
聽到名字,玉琬的腦神經驚顫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動了動,可仍然沒有抬頭,也沒有吱聲。這裏人太多,太雜,她不想流露出自己的一絲真實情緒。宮中,沒有同等的地位,是容不下感情的。身為宮女,她十分清楚,唯有規規矩矩地做事,不思非分之物,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沒什麼好說的。”聲音喑啞。
感冒了麼?玉琬輕輕蹙眉,仍然垂首站在那。
“玉琬,你去給大家沏茶吧!”太子淡淡地吩咐。
“是,奴婢遵命!”玉琬如獲大赦,趕緊輕步而去,能夠離開這令人感覺壓迫和沉悶的地方,她求之不得。
茶水房的小宮女太監一見玉琬,忙朝她遞上熱水:“琬姑姑,可是主子們要用茶?”
玉琬在銀月她們那些高等宮女麵前吃不開,可這些茶水房的宮人對她卻是十分敬畏的。
玉琬點頭,客氣道謝:“謝謝你們,不過,沏茶的水我自己再燒,這些,你們若急,就先用吧!主子們談得正歡,這茶水要合時宜遞上。”她輕輕將遞壺的手推回,沒有接用。
大家忙不迭附和:“是!那是!做奴才的不能打攪主子談事,是這個理!”
玉琬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客人來了,久不上茶,這理是說不通的。可宮中就是這樣,理多得很,理變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