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熠天堅定地對視著龍爺湛藍的眸子,龍爺也對視著眼前這個已經應該稱之為男人的孩子,充滿殺意的眼神中雜了一絲詫異。
龍熠天劍眉微皺,額上的冷汗密密麻麻,一字一頓語氣不容置疑地對龍爺說:”觀湖院長特別交代過,不許我傷害這頭虯褫,我也不能容許讓他人傷她性命。”
龍爺指尖傳來溫熱,此時,他的雙指貫穿了龍熠天的手掌,而龍熠天卻用已經被貫穿了的手緊緊攥著他的手。龍爺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已經長成了男人的孩子是陌生的。除了身形外,他感到眼前的這個孩子身上多了一些他無法控製的東西。這讓他感到不安,甚至有些惶恐。
龍熠天再次強調道:“爹!收手吧!”
龍爺身體一滯,一種討厭的感覺在靈魂的最深處翻騰開來,嗬嗬,真是諷刺啊!龍爺心裏想著。當初他的決定是錯的嗎?龍爺心裏苦笑。
龍熠天還要再次開口,龍爺不等他出聲,就抽回了貫穿龍熠天手掌的雙指,低下頭有些無力地道:“隨你吧。”
然後龍爺那雙湛藍的眼眸便褪成了黑色,但表情依舊充滿殺意咬牙切齒地不屑道:“那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隨即鬆開了扼在小山七寸的短鞭,轉身倚在了一個角落裏。
龍爺染了血的手指有些顫抖,他沒有擦拭血漬,而是用沾染了血液的手指隔著身上的白衫,輕輕撫摸起了藏在懷中的紅石,用讓人聽不清的聲音喃喃地念著一個女人的名字,神情落寞而深情。
龍熠天的冷汗如瀑而下,但他卻沒管手上的傷,因為受傷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他扶著小山的雙肩靠著石壁滑著坐下,又脫了自己的t恤給她罩上後,才望向龍嵐。
此刻的龍嵐已經站在龍熠天的身後了。她看著龍熠天一係列的舉動,她也覺得龍熠天好陌生。
龍嵐記得小時候,隻要是龍熠天看管不當讓她受傷,在龍熠天將她哄睡了以後,就會被龍爺提審。
龍嵐記憶中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她迷糊地因為尿意而醒來時,聽到一陣朦朧的悶棍聲。她尋聲找去,在一片昏暗的燈光中,她驚恐地看到脫了外套的龍爺揮舞著半個拳頭粗的棍子,不斷擊打在龍熠天光著膀子的肉乎乎的身上。
那時的龍熠天跪在一個被摔碎的杯子上,膝蓋旁的玻璃渣上閃著紅光,但那紅色並不是燈光的顏色。而龍熠天渾身淤青,冷汗如雨。
第二天小龍嵐一臉驚恐地問龍熠天夜裏的事,可龍熠天卻溫柔嬉笑地說那是她做的噩夢,並且撩開了衣裳露出光潔白皙的肉肉讓她驗傷。可小龍嵐明明記得當時咬著嘴唇不敢出聲的疼痛。
之後龍嵐有很多次在摸不到龍熠天的夜裏醒來,每一次她都會看見脫掉外套的龍爺用不同的刑具在責罰龍熠天。日積月累,龍嵐開始畏懼起了龍爺。好在平日裏龍爺也不跟龍嵐親昵,即使龍嵐遠遠躲著龍爺爹爹,龍爺也無所謂,他隻是自顧自地幹著自己的事。
龍嵐看著龍熠天肌肉線條異常清晰的後背,陌生的感覺在她和龍熠天之間劃出了一個次元,眼前的這個陌生人,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龍熠天!
不知不覺間,龍嵐兩行清淚落下。
龍熠天放好了小山,回過頭來,看見龍嵐正哭,他將劍眉抬到了頭頂,走向龍嵐費解道:“你哭什麼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