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為前一天晚上睡的太晚了，喬樂樂和顧言西直到快要吃午飯的時候才起來，大年初一，兩人在床上膩歪了很久，這才慢悠悠地把自己收拾好下樓去吃午飯。
蘇瑩瑩一家已經走了，蘇素和顧卿也在一早就出門去拜年，整個顧家隻剩下顧卿，顧玟和他們倆，四人圍著一張桌子，默默地吃著午飯。
飯後，喬樂樂和顧言西一起出門。
昨天下午的時候顧言西就答應過喬樂樂，今天去看喬氏夫婦，本來是打算一早就去的，結果睡過頭了，隻好晚一點。
兩人驅車去了A市的公墓。
大年初一，來上墳的人很多，每家每戶都想趕在新年的第一天來拜個早年，這樣就可以祈求祖先庇護，希望新的一年裏可以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公墓門口擠得連一條走路的通道都沒有，兩人迅速地買了捧花，顧言西摟著喬樂樂一路護送，穿過洶湧的人群，又爬上長長的樓梯，這才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自從喬父喬母去世下葬之後，因為怕喬樂樂想起二老會傷心，所以顧家從上到下都下了命令，不準在她的麵前提起，而喬樂樂自己也一直在逃避接受這個事實，父母去世的這半年來，她一次都沒有來看過。
原本以為沒有人來，這裏會變得雜草叢生，可等到喬樂樂站在墓碑麵前，她才發現這裏跟她下葬的那天來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雜草，沒有任何蕭條的跡象，就好像是每天都有人過來打理一樣，有條不紊。
“我有讓這邊的護工定期過來打理。”在喬樂樂的目光轉過來的時候，顧言西主動解釋，“我想你也不希望看見這裏變得蕭條。”
“……謝謝。”從出門開始，喬樂樂的心情就不怎麼高漲，平時的時候她還可以自欺欺人，覺得父母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就算不住在一起，他們也還是在山頂的喬家別墅裏麵。
可隻有這時候，她才清晰地認識到，父母是真的不在了，他們已經拋下她，去了另外的世界。
“我還以為這次來要先打掃半天。”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喬樂樂垂下頭，她看著麵前的墓碑，輕聲說，“爸，媽，我跟言西來看你們了。”
顧言西把在山腳下買的捧花放到墓碑前。
白色的菊花映著泛著青灰色的墓碑，強烈的色差對比讓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喬樂樂咬著自己的嘴唇，慢慢地蹲下去。
“對不起……”她伸手拂過光滑的墓碑，眼睛裏一片血紅，“這麼久都沒有來看你們，是女兒不孝。”
“其實我到現在都還是不太相信你們離開我了，總覺得半年前發生的事情是假的，你們隻是在跟我玩捉迷藏，遊戲結束了你們就會回到我的身邊，可……”眼淚毫無預兆地從眼眶裏滑落下來，喬樂樂捂著自己的臉，痛哭出聲，“為什麼你們要離開我呢，為什麼要留下我一個人呢？”
“樂樂……”她的聲音實在太嘶啞太悲痛，顧言西原本並不想打擾她，這時候卻忍不住也蹲下來，將她抱在懷裏，“別這樣，爸媽看到你這麼傷心，他們也會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