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喬樂樂趴在顧言西肩上，哽咽地說，“我隻是有點難受而已……你讓我哭一下，就一下，等會兒就好了。”
“沒事的。”顧言西親著她的發絲，手在她背後不斷地拍著安慰她，“沒事的，我就在這裏，你想做什麼都沒關係。”
“言西……”喬樂樂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力道大得連顧言西都覺得有點疼，他不動聲色地咬緊了唇不發出聲音，任她趴在他的懷裏哭，“爸媽他們怎麼能這樣，他們怎麼能這樣……”
“他們不是故意的。”顧言西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眼眶裏有熱意閃過，他垂下眼皮，輕聲說，“他們隻是去了其他地方，幾十年後，等我們兩人都老了，就能再見到他們了？”
“真的麼？”喬樂樂抖動的身體停下來，她從顧言西的懷裏掙脫出來，艱難地打了個哭嗝，通紅的鼻尖上還閃著淚光，就那麼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他們會在那邊等我麼？”
“會的。”顧言西溫柔地用指尖拂去她臉上的淚珠，一下下地輕啄著她的嘴唇，“他們一定會等你的。”
“你不要騙我……”
“當然不會。”顧言西保證道，“他們一定會在奈何橋上等你，然後下輩子你們再做一家人。”
似乎是這句蒼白的安慰起了作用，喬樂樂總算不哭了，她擦掉眼淚，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謝謝你，言西。”
“跟我還用得著客氣麼？”顧言西摸摸她的頭發，“跟爸媽說說話吧，他們一定很想聽你的聲音。”
“……好。“喬樂樂把視線轉向墓碑，上麵的黑白照片裏，喬父和喬母笑得很開心，她用指尖一寸寸地拂過他們的眉眼，神情有些寡淡，“爸媽，原諒我這麼久都沒有來看你們，今天是大年初一，以前你們總嫌我懶，過年的時候不跟你們出去拜年，現在我覺得挺後悔的，要是早知道你們這麼早就會離開我，不管你們去哪裏，我一定都會跟著你們。”
“言西說你們會在那邊等我，雖然我知道他隻是在安慰我……”說到這裏，喬樂樂偏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顧言西，他正專注地看著她，臉上是明顯的擔憂。喬樂樂衝著他笑了一下，繼續說，“不過我選擇相信他，有希望總比沒有強不是麼？你們不用擔心我，我跟言西已經結婚了，他對我很好，公公婆婆對我也很好，而且現在我有小寶寶了哦，已經三個月了，你們就要當外公外婆了——雖然你們聽不到將來寶寶叫你們。”
喬樂樂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聽不見，她默默地凝視著自己的父母，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地上站起身，看了眼周圍密密麻麻同樣在上墳的人群，她歎了口氣，輕聲說：“我們走吧。”
“說完了？”顧言西也站起來，蹲得太久腿有些麻木，他稍微活動了一下，順手攬過喬樂樂。
“嗯，說完了。”喬樂樂順從地窩進他懷裏，她握著他的手，笑了一下，“下次再來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