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等檢查出來以後才能知道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對於顧三少送來的病人，院長是不敢怠慢的，他伸手一指旁邊的主治醫生，說，“如果你外婆現在覺得還可以的話，我建議先盡早做個全麵的檢查。”
“院長說的對。”旁邊的主治醫生說，“因為你們是臨時辦的轉院手續，病人的病例什麼的都還沒有轉到我們醫院裏，而且跟我們這邊相比，人民醫院那邊的檢查機器什麼的明顯是沒有我們這邊精細的，我也覺得你外婆現在應該盡早做檢查。”
“那……我先問問看外婆的情況吧。”陳遠說，他轉身蹲在病床前，拉過他外婆蒼老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裏，貼在自己的臉上，柔聲問，“外婆，你現在感覺還好麼？醫生說現在想給你做一個全麵的檢查，你覺得怎麼樣？”
“咿咿……”病床上的老人看著自己的孫子，她嚐試了一下，發現自己沒法說出完整的語句，於是隻能衝著他點點頭，已經全白的頭發在空氣中微弱的動了動，繼而又壓回到了枕頭上。
“外婆說她可以。”陳遠看著一手帶大自己的人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隻覺得無比心痛，他壓下心裏想哭的欲望，轉頭說，“那就現在去做檢查好了，早點出結果我也能早點有心理準備。”
“好的，那我現在就去準備一下，你們先把病人送到放射科那邊吧。。”主治醫生留下這句話，就往病房門外走去，他現在要去辦公室開檢查的單子，還要確定要檢查哪些項目。
病房裏一時安靜下來，護工已經在移動床位了，陳遠也跟著他們的動作一起幫著移動，車輪在寂靜的病房裏留下刺耳的聲音，喬樂樂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她慌亂地垂下了頭，不敢再看那個已經快要走到生命盡頭的老人。
“怎麼，覺得很難受麼？”等到陳遠和院長他們都離開了病房，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顧言西才摟住她的肩膀，輕聲問，“是不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算是吧。”喬樂樂眉眼低垂著，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我就是想起半年前去警察局拿爸媽屍體的時候，雖然那時候他們的麵容看上去還很年輕，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陳遠的外婆總是會想起來那個場景。”
“大概是因為……他們都沒有生命力吧。”不管是喬樂樂的父母，還是陳遠的外婆，雖然後者現在還活著，但是因為長期被病魔折磨，幾乎已經耗光了她所剩不多的生命力，所以才會產生這種有點類似的錯覺。
“走吧，我們也過去看看。”喬樂樂不想聽關於生命的這個話題，主動岔開了話題，她拉著個顧言西的手，一步步往病房門外走去。
李曉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整個走廊都空蕩蕩的，兩人的腳步聲在這個安靜的走廊裏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讓人有一種現在是在半夜的感覺。
半夜的醫院，陰森而又恐怖。
喬樂樂連忙甩掉腦子裏一連串從醫院聯想出去的恐怖小說裏的鏡頭，握緊了顧言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