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射科門口此時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就連一直失蹤不見的李曉菲此刻也靠牆站在陳遠的旁邊，好像是在無聲的給對方安慰。
陳遠的頭垂的很低，他的雙手撐在膝蓋上，臉埋在掌心，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尊雕塑，一動也不動。
“把病人的情況跟三少說一下。”院長氣喘籲籲地趕上來，連氣都沒喘，就趕緊吩咐主治醫生說，“三少和三夫人想知道病人的具體情況。”
“是這樣的。”老吳把檢查好的單子一份份遞給顧言西，顧言西接過來，聽到對方說，“檢查結果已經很明確了，就是肺癌，而且已經在往周圍擴散，如果病人還年輕的話可以手術試試，不過病人年紀太大了，不太適合做手術，機會隻有百分之二十吧，所以我建議還是以化療為主。”
“化療的話也隻能撐三四個月？”顧言西是讀金融專業的，對這些醫療上的專有名詞根本看不懂，他把檢驗單子重新遞還給主治醫生，挑著重點問了一句，“有沒有延長的可能？”
陳遠一直低垂的頭在聽到顧言西的這句問話的時候也抬了起來，愣愣地看著臉色沉重的主治醫生。
“沒有。”老吳沒有給他們任何的希望，直接說，“這已經是加上化療和各種藥物治療拖延的最長時間了，再久的話，抱歉，我沒辦法。”
“是麼。”顧言西輕歎了一口氣，他拍拍老吳的肩膀，看了坐在長凳上的陳遠一眼之後，壓低了聲音說，“盡量讓病人不要太痛苦。”
“我知道的。”老吳做了這麼多年的醫生，早就看慣了生死了，不過每一次經曆，他還是會覺得難受，這就像是親手把病人推到深淵一樣，讓人唏噓不已。
放射科的門口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就連剛緩過來的喬樂樂也忍不住紅了眼睛，她縮在顧言西的身後，不敢看現在陳遠的樣子。
那肯定會讓她更加難受的。
陳遠在聽了醫生的話後摸了把臉，他站起來，強迫著自己搖搖晃晃的走到醫生身邊，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麻煩你了醫生。”
“這是我應該做的。”老吳不敢看對方充滿痛苦的臉，垂下眼皮說，“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陪陪病人吧。”
“我會的。”陳遠低喃說。
留下一個讓人悲痛的結果，院長和主治醫生就走了，放射科門口隻剩下了他們四個人，李曉菲不知道什麼時候買了一瓶水，她擰開瓶蓋遞給陳遠，用下巴點了一下瓶口，“喝點水，你的臉色很不好。”
“謝謝。”陳遠接過來喝了一口，他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隻有滾動的喉結能看出他還活著。
氣氛很壓抑，陳遠的外婆此時已經被推回了病房，陳遠一口氣把瓶子裏的水都喝完，隨手把空瓶子扔到了垃圾桶裏。
“我先回病房看我外婆了。”他說，“你們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守著就行。”
“我也再待會兒吧。”畢竟假扮了這麼久的情侶，李曉菲看到陳遠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順便還可以給你帶點飯，我想你現在也沒心情去買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