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喘了幾口氣之後,路易斯因為疼痛失血而蒼白的臉色終於稍微緩了一點過來,他籲出一口氣,虛弱地笑了笑。
“那還真是恭喜你了。”他說,“時隔多年終於可以報了當年的仇——不對,應該是說加倍的還回去了。”
“彼此彼此。”顧言西不想跟他廢話,隻冷冷地哼了一聲。
暖黃的燈光在三個人的臉上照著,分別照除了三種不同的神態來,顧卓是麵無表情,顧言西是冰冷,而路易斯,則是在自嘲。
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有一天會落到這樣的田地。而且還不止,聽顧卓和顧言西的話音,他們應該是準備把他送到老頭子那邊去,以換取對方的信任。
“既然你已經有自知之明了,那就把伊恩先生的聯係方式告訴我們。”顧卓麵沉似水,他低頭看了眼半死不活的路易斯,沉聲說,“早點說出來,你也可以少受點皮肉苦。”
皮鞋尖踢在椅子上讓這張本來就不怎麼牢固的木頭椅子搖晃了起來,連帶著坐在椅子上的路易斯都不由自主地跟著晃了晃,手臂和眼睛的傷口因為跟空氣的接觸而泛著尖銳的刺痛,路易斯幹咳了一聲,低低笑了起來。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麼?”他艱難地抬起頭,那隻僅剩的完好的眼睛憎恨地看著顧卓,“還是你覺得我會希望你聯係上老頭子,然後來跟我爭家產?”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不僅顧言西知道,顧卓自己也知道,他剛才那麼問不過是想試探試探對方而已,要是他的嘴巴不緊,說不定就真的會因為疼痛而把他們想要的答案告訴他們。
“好吧。”顧卓淡然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是不會說的了,不過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方法知道他的聯係方式。”
路易斯不吭聲。
他當然知道對方有辦法聯係到老頭子,而且還不用耗費多少時間,隻要從艾靈那邊,他們就能知道想要的答案。但是他過不了自己的這一關,雖然從他的嘴裏或者是從艾靈的嘴裏說出來並沒有什麼區別。
也許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可以繼續自欺欺人下去,而不用覺得是他自己出賣了自己。
滿足了自己的施虐欲之後顧言西就拉著顧卓走了,現在整個地下室裏全部都是濃重的血腥氣,他一點都不想繼續待在這裏,這玩意兒總有種能夠滲透皮膚的黏著感,要是待得久一點,他怕就算洗澡了之後喬樂樂都能聞出來這個味道。
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吩咐阿超和阿義把人看好之後,兩人沒有重新上樓,而是去了距離這間地下室不遠處的另外一間囚室。這間囚室比路易斯的那間稍微好一點,但也僅僅隻是一點而已——房間裏的椅子數量比那邊多了幾張,其他的跟那邊沒什麼區別。
小高和另外一個保鏢守在這邊。看到他們過來,兩人立刻從悠閑的姿態裏回過神來,齊齊打了招呼,然後沒等他們說話就主動打開了囚室的鐵門。
艾靈和三大家族的人就關在這裏。他們的待遇也比路易斯要好上一點,最起碼可以在房間裏走動,而不用忍受被繩子綁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