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積雪無人打掃,車轍腳印,縱橫淩亂,凍成堅冰。李劍英衝到街上,四下裏不見一絲燈火,一時間,思維仿佛被凍僵一樣,有些茫然,分不清東西南北。適才的怪聲不見了,李劍英不知所從,隻得一味的向前走去,警覺的環顧著四周。
"劍英哥哥…"
忽然,李劍英聽到一聲低低的呼喚,聲音是那麼的熟悉。
"婉妹!"
李劍英衝了過了。
"婉妹!你在哪兒?"
空空的街上,並沒有婉然的影子。李劍英瘋狂的原地旋轉著,呼喚著婉然。
"劍英哥哥…"聲音飄渺傳來,似乎極遠,又好像很近,"婉兒不能見你,因為我已經不是人了,我不能拖累你。"
"為什麼?婉妹,你出來!要死,我陪你一起死!"李劍英聲音嘶啞,滾燙的眼淚,大顆大顆滴落下來,在寒風中飛舞著。
"不要問為什麼,婉兒不能告訴你,不然,我連這最後一點殘存的意念都會消失的,哥哥,我想你…"
"婉妹!…"李劍英蹲在地上,死命的捶打著堅冰,手上鮮血淋漓。
"哥哥,不要這樣,你要堅強起來,阻止他們。他們在做一件驚天陰謀,一旦成功,後果極其可怕。"
"什麼陰謀?"李劍英鎮定下來,問道。
"哥哥,我不能告訴你。婉兒擔心你,心疼你,可是,現在唯一能阻止他們的隻有你了。哥哥,轉過頭,向你的左邊看。"
李劍英依言看去。
"看到那條小路了嗎?"
李劍英點點頭,借著雪光,隻見十幾米遠處,一棟破房子旁邊,依稀有一條小路。
"你沿著那條小路,一直往前走,快到盡頭的時候,有一家棺材鋪子,你去裏麵,救出那個孩子。"
"是不是張有才師父的徒弟?"
"是的,那孩子是萬中無一的陰寒體,能穿越空間,吸引陰靈,對他們很有幫助。你先把那孩子救出來,再去救他的師父,他師父在…"
正在這時,又是一聲淒厲的尖叫,打斷了婉然的話。
"哥哥,他們在召喚我!婉兒要走了,你記著,一定要小心!…"
"婉妹,婉妹,不要走!…"
李劍英猛然醒來,發現在自己正躺在堅硬冰冷的雪地上,頭痛欲裂,依稀起得,自己剛才走到這裏的時候,不知從哪裏飛來一根刮斷的樹枝,砸到了頭上…
難道剛才隻是一場夢?忽然,李劍英感覺手背隱隱生疼,放眼前一看,隻見上麵血跡斑斑。
李劍英不知道剛才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在他左邊十幾米遠處,有一條小路。李劍英沿著那條小路,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果然看到一家棺鋪,並從裏麵救出了我…
天快亮了,我頭腦中渾渾噩噩,渾身綿軟無力。
四下裏,風漸漸小了,但沁人的寒意卻沒有消減,似乎要滲進骨子裏。
"你應該餓壞了吧?"李劍英關切的問道。
"嗯。"我喉嚨裏擠出一個聲音,勉力點點頭。
"走,我先帶你去找點東西吃。"
李劍英背起我,向路上走去。遠處,傳來一聲雞啼…
雞鳴三遍,天已蒙蒙亮了,遠處的天際,透出一絲微光。
李劍英背著我,行走在空曠的街麵上。路邊零星散落著幾個店鋪,陳舊的招牌在風中搖擺著,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更增幾分淒涼。
這就是南荒鎮,一個破落的,似乎與世隔絕的地方。
李劍英邊走邊打量著四周,就聽不遠一戶人家的破門"吱"一下開了,一個中年男人,穿一身破棉衣,瑟縮的走了出來。
李劍英心中一喜,迎上前去。
"唉,大哥。"
男人吃了一驚,急忙退回門內,"哐"一下把門給關上了。
"大哥,我們是過路的,想討杯水喝。"
李劍英喊了幾遍門,裏麵卻毫無反應,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了。
走沒幾步,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等一等。"
回頭看去,隻見男人把門打開一道縫隙,探出半個腦袋,畏縮的望著我們。
李劍英心中一喜,"大哥,我們是過路的,這孩子病了,想討杯熱水,討點東西吃。"
透過半睜的眼睛,我看到男人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們一番,點頭道:"進來吧。"
李劍英連聲道謝,背著我走進男人家裏。
進屋以後,男人取來熱水和半筐窩頭。
我坐在椅子上,靠著李劍英。啃了兩口窩頭,喝了幾杯水後,體力漸漸恢複,手腳沒那麼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