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遜總裁示意她們靠近他。他拉起艾麗的手,微笑地說:“艾麗,你再一次違犯了蓋娜小姐的命令。”
“是的!可是,可是,我們畢竟是,當您暈倒在地,我怎麼能袖手旁觀?這是血緣,這是親情啊,親情是掩飾不了的呀,難道不是嗎?我的、我的……爸——”
渡口
文/佚名
人要有誌氣,就不怕失敗,總會有成功的一天。
春節回家探親,我為媽媽買了好多禮物,隻給爸爸帶回一條內部處理的白包香煙。從我記事起,爸爸就沒怎麼疼過我。高考落榜後,我想再讀一年複習班,可他不讓,說:“你沒看現在人家都富起來了麼,上一年學要少掙多少錢啊!”就這樣,學沒上成,我參軍去了,一去就是三年。
到了家中,我和媽媽有說有笑。過了兩天,見給爸爸的那條香煙還放在床頭櫃上,就問:“怎麼不抽?”
他說:“戒了。”
我們始終話很少。
歸隊那天夜裏,下起了鵝毛大雪。天明時,望著盈尺的積雪我愁道:“怎麼走呀?”
爸爸說:“到渡口這段路我已掃出了一條小道。天冷,穿上我的皮棉鞋走吧。家有家規,軍有軍法,不要超假。”
我猛然瞥見了掛在院中棗樹上的爸爸那件灰大衣,上麵結滿了冰塊。離我家最近的車站是在村前那條小河的對岸,而渡口離我家足足有半公裏,爸爸居然在這段路上掃出了一條小道。
來到渡口,無人擺渡,爸爸就用手中的木鍁當槳,讓我坐在船艙中,他劃動了小船。河麵薄冰晶瑩,岸上白雪皚皚。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逢到下雪天,爸爸就讓我坐在他的肩上馱著我上學的情景。那時候爸爸還很年輕,馱我很輕鬆;如今他卻老了,劃起船來好像有些力不從心。一種熾熱的情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我當兵的第二年春上,爸爸聽說我要考軍校,走了五十裏的土路,又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把我讀高中時的課本全都送了來。當時沒趕上食堂開飯,爸爸隻吃了我為他泡的兩袋方便麵,就坐車走了,說是怕影響我的工作。
“還氣爸爸嗎?”爸爸望著遠處的積雪,慢慢地劃動著手中的木鍁,“沒有讓你在家讀複習班,到部隊也沒考上軍校。”
我的心情忽然沉重,爸爸想起了這事。
我寬慰他:“怪我自己不努力。考試失利後,我發奮寫作,在軍區都得過獎呢。”
“人隻要有誌氣,就不怕失敗,總會有成功的一天。”爸爸兩顆濁淚閃在眼角。
船到岸邊,我正欲下船,爸爸從衣袋裏掏了一下,右手顫巍巍地遞給我:“你回來買了不少東西,花了許多錢,光一條煙就得幾十塊,頂你一個月的津貼。當兵三年爸爸沒給你添過什麼東西,這三百塊錢還是你年前立三等功時,鄉政府敲鑼打鼓送來的。你的錢,自己拿著用吧。到部隊要更勤奮,要出息。”
“我不要,爸爸!”我心裏一熱,淚水從眼中滾下,扭頭向岸上跑去……
父子
文/程習武
當處於生死關頭的兒子,砍斷繩子、聽命父親墜下懸崖的一刹那,肯定不曾想到,父親會為了保全他的生命,已經先砍斷了繩子。
靠采草藥度日子,父親爬山。
山大。山險。父親風中雨中一日日爬,爬過了大半輩子。
兒子一天天大起來,父親讓兒子也爬山。父親不讓兒子單獨爬,兒子的雙手白白嫩嫩,還沒有被風雨山石磨過。父親帶兒子爬。
父親拿一根繩子,一頭拴了兒子,一頭拴了自己,父親在上麵爬,兒子在下麵爬。第一次爬山的時候,站在懸崖下麵,父親問兒子,你腰裏的刀幹什麼用的?兒子說,到山上挖藥用的。父親說,還有呢?兒子看看麵前的懸崖,看看懸崖上鬱鬱蔥蔥的樹木,又瞪大眼睛看父親。良久,搖搖頭。父親說,以後你會知道的。
一日日爬山。父子。風中雨中。
一日,父子看見絕壁上一大片草呈墳狀隆起,嚴嚴密密地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是參,是百年老參。
父子就奮力向上爬。父親爬在前麵,兒子爬在後麵。沒有路,隻有陡峭的石壁,幾乎無處可著手足。父子一點點往上艱難移動。父親抓住了一棵荊棘,離那棵參隻有一步之遙了。突然,父親感覺係在腰間的繩子猛地向下一拉,抓住荊棘的手幾乎要脫開。緊接著傳來兒子的驚呼。父親低頭看,見兒子已經離開了石壁,被繩子吊著腰在半空裏悠蕩。
兒子的喊聲驚懼而又慌亂。兒子說,父親,救我呀!兒子的喊聲在莽莽蒼蒼的山間傳過去又傳過來,傳過來又傳過去,久久不散。
父親不吭聲,父親隻是奮力往上爬。父親要攀住那棵荊棘。這時候父親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老了。年輕的時候,這樣的事情並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可眼下不行了。他感覺自己的十根手指似乎在一點點地鬆下去,鬆下去。可是不能鬆,父親給自己說,下麵有那根繩子呀!父親什麼都不顧,他隻是向上,向上。後來,他的胳膊攀上去了。再後來,他的整個身子都攀上去了。攀上去的父親又一點點地把兒子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