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湫兒沒想到這解藥得來得這麼容易,飛快地就往萬琬的宅子裏麵趕。
若是早知道阿斯穆根本看都不看萬琬,就相信了萬琬中了噬魂盅盅毒,自己為什麼要給萬琬下盅呢?
真是懊悔。
萬琬此刻趴伏在床上,今日早上品湫兒給她下了盅,全程都用紗布係著她的眼,她沒能看到噬魂盅的盅蟲是何種模樣。
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噬魂盅的盅毒逐漸開始發作了,她的身子開始一邊冷一邊燙,心髒像被針紮一樣抽痛。
品湫兒為了少讓她受點罪,沒有在昨日下盅,卡好了時間在今早給她下的盅,可是即便是如此,她現在的身子也是處在難以忍受的痛苦之中。
兩行清淚從她的臉龐流下了,自己雖然對嚴舟失蹤了十幾年沒有半分音信有怨,可是一想到嚴舟受的是這般的苦,她的心底就是一陣抽痛。
歪頭看著漸漸亮起來的日光,湫兒該帶著那蠻子過來了吧。
萬琬閉上了眼,汗水滴滴在她的額頭凝結,她忍痛,默默祈禱品湫兒的這個法子是有用的。
藕荷色的身影閃進來了,品湫兒興衝衝地朝著萬琬喊道:
“姨母,我拿到藥了。”
萬琬忍痛想撐起身子,身子卻因為劇痛而不聽使喚,癱倒在了床榻上。
品湫兒過去,又一次用黑色紗布蒙住了萬琬的眼,用上次滴血引盅的方法引出了萬琬體內的噬魂盅蟲,然後將盅蟲收到瓶子中。
將瓶子收入懷中,品湫兒趕快給萬琬喂上了從阿斯穆那裏拿到的解藥。
萬琬隻覺得自己體內藏著的冰融了,另半邊燃著的火也退了,隻是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沉了,漸漸也是渾身乏力,雖說十分掛心嚴舟,但是她難抵睡意,漸漸入睡了。
其實是品湫兒故意在喂給萬琬的藥中摻上了安眠的藥物,她知道萬琬這幾日沒有睡好,待會若是看著嚴舟醒來,情緒不知道會激動成什麼樣子,不如現在讓她睡著吧。
待到她從夢中醒來,嚴舟大概也已經清醒了。
品湫兒看著萬琬的睡顏,心裏輕鬆了,嘴角露出了淺笑,拿著藥就去給嚴舟解毒。
品湫兒給嚴舟喂的藥裏沒有摻上安眠的藥物,是以嚴舟很快就醒來了。
嚴舟醒來看著麵前的品湫兒,濃濃的劍眉皺了起來,啞著嗓子問:
“琬琬在哪?”
這時,夏小滿突然衝進來了,夏小滿今日一早就被萬琬指派去了臨江仙,但是因為今天是燈節,臨江仙中午暫停營業,夏小滿得以早早回來。
嚴舟看著夏小滿,心裏忽然就是一驚。
夏小滿和萬琬的長相有七八成相似,嚴舟想起那阿斯穆說過的,萬琬已經改嫁了,還有了女兒,難道?是真的?
思及這種可能,嚴舟隻覺得心裏一片悲涼。
“姨父!你怎麼醒了!”
夏小滿看著醒來坐在床上的嚴舟,禁不住大呼小叫。
哎哎?姨父?
嚴舟這才想起,萬琬雖說在娘家不受待見,卻有個疼她的阿姐萬儷,這個姐姐嫁入官宦人家,生了個女兒叫做夏小滿的,大概,就該是麵前女孩的年紀。
原來這就是夏小滿,她為什麼會在這裏?嚴舟搖搖頭,看來自己這十幾年真的錯過了不少東西
“琬琬呢?”
他再次出聲問,他等不及要去見到萬琬。
他是孤兒,萬琬雖有娘家,卻不受家人關心,也和孤兒無異,兩人便是彼此世上最親密的人,此刻他的腦子裏全是萬琬。
“姨母還在睡著呢。”
品湫兒說。
“你又是?”
嚴舟又一次打量著品湫兒,眼裏充滿了考量。
“我是品湫兒,是夏小滿的好友,也是救治你的大夫。”
品湫兒簡單地介紹自己。
“救治我?”
嚴舟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一邊冷一邊熱的症狀沒有了,驚訝地感歎:
“你竟解得了噬魂盅毒!”
這丫頭不過和夏小滿一般年紀,怎麼就能解得號稱無人能解的盅毒?
嚴舟看向品湫兒的眼光裏麵多了幾分敬佩。
不過他是真的等不及了,翻身下床就想去找萬琬。
品湫兒柳眉微蹙,上前兩步製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