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裴司茗此刻嘴角上揚,洋溢著像小貓沾到了葷腥一樣的笑,品湫兒便能猜到這裴司茗應該是躲在門後偷聽了許久,心裏不禁就升騰起了羞惱。
無奈地舉步往屋裏走,見裴司茗的一雙繡鞋已經擺在了床下,抬眼看床上,這裴司茗果真是窩上了床。
她剛剛將腿塞進了錦被中,一見品湫兒進來了,慧黠的眸子一轉,趕緊麻溜地整個人鑽進了錦被裏。
又悄悄地從錦被中探出頭來看,品湫兒正好在床邊坐下,輕輕地屈起無名指敲了下她的額頭:
“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也不知道叫丫鬟進去?”
“我剛醒。”裴司茗的眼睛裏麵含著笑。
品湫兒見裴司清沒跟進來,起身去門邊窺了一眼,卻已不見了裴司清的身影,微微搖頭,便又進了屋。
“湫兒姐姐啊。”裴司茗此時坐直了身子,團抱著錦被靠近了品湫兒,“這麼早,你和我哥哥在說什麼啊?”
“沒什麼,是有關我師兄的一些事情罷了。”
“那為什麼你們兩個離得這麼近?”裴司茗看著品湫兒雙頰有著微紅,一臉竊笑。
她其實根本不是剛剛醒來,醒來時她本也想到院裏來,卻看見在庭院的荷塘邊上,湫兒姐姐和哥哥說著話。
這場景一派和諧,她若是稍微有些眼力,就不會湊上前去。
隻是奈不過心裏的百般好奇,裴司茗退而求其次地躲到了門後。雖說這樣窺探不好,可是裴司茗就是不舍得挪眼。
看吧,自家哥哥和湫兒姐姐分明就很相配。
看著裴司茗這般促狹的小表情,品湫兒第二次敲了敲她的腦袋,順便拿起了擺在案頭的布袋,露出了裏麵亮閃閃的銀針:“我還是給你紮上幾針吧,剛醒的小姑娘怎麼就這麼嘮叨?”
語氣微惱,卻還是透露著對裴司茗的關心和幾分無可奈何。
裴司茗看見一排亮閃閃的銀針,趕緊噤了聲,乖乖躺下翻過了身子。
……
裴司清剛才本想同品湫兒一同進屋,卻見絨雪居的門前突然出現了李休的身影。
“少爺。”李休握拳行禮。
裴司清大跨步到了李休的麵前:“何事?”
“老爺派人來催了,說是品大夫既然已經回府了,您便可以早點趕回窯廠了。”
裴司清微微頷首,窯廠的賬目幾乎全部都是由他經手的,這次去窯廠,最重要的事便是查出賬目不對勁的原因,沒了自己在那兒,裴老爺也無從下手。
他本想留到柳元遼庭審的結果出來時候再走,隻是既然自己的爹爹已經催了自己,自己也已經將諸事安排好了,那也可以放心啟程了。
柔柔的目光又往絨雪居內望了一眼,嘴角便噙上了一抹笑,裴司清轉身往外走了。
……
今日的衙門一反尋常,十分熱鬧。
隻因有了豔姐兒這個名伶受審,許多戲迷和寧遙城的居民紛紛趕到了堂前,有的是看熱鬧,有的則是真心掛念著豔姐兒的結局,一時間將衙門口堵的水泄不通,讓原本肅穆的公堂多了幾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