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華萊士先生,您對奧術的執著人所共知,您在力場係上的造詣也非常令人欽佩,如果是在有充足的奧術資源的情況下,相信您很可能已經邁過法則之牆的阻礙,進一步去了解和體會奧術更深層次的秘密了。”阿德勒大法師先對這個老法師點點頭,措辭語氣都是非常客氣,絲毫沒有高人一等的逼人感覺。“不過奧術的榮光,並不等於就是帝國的榮光。而且我覺得奧術是不需要榮光的,如果它確實是直通這世界真正真理的無可辯駁的路徑,它無需我們再刻意去榮耀他,就像上的太陽其實並不會在意日光神殿的神職者們的信仰一樣,他們如何去信仰也好甚至褻瀆咒罵也好,這火元素的本源投影依然發光發熱,照耀這世間。”
“帝國把奧術發揚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但自身的體製還有欲望讓他走到了盡頭。我們重拾起奧術去探尋這世界的秘密,也並不需要再將帝國的屍體重新拚湊起來,何況無論理論還是事實,都證明了那是不可能的。”
“得太好了。”阿爾斯通啪啪啪地鼓掌,還是非常用力地鼓掌,連身上的肥肉都在抖起一層一層的波浪。“我一直以來也是這樣覺得的,帝國的是帝國的,奧術是奧術的。”
“但是帝國確實是……”叫華萊士的老法師嘟噥了一句。雖然感情上還不大能接受,但作為奧術師他的邏輯能力當然是毋庸置疑的,他也明白這話其實沒錯。
一個看起來瘦弱,有些營養不良,眼圈發黑的年輕人忽然尖聲問:“那麼您的意思是,你們因克雷能提供比複興會更好的研究奧術的條件和環境了?”。
這個問題讓其他法師的臉上多少都露出些不自然的神色。沒錯他們都是屬於複興會的核心成員,現在正在聽取一位來自因克雷的大法師提供的拉攏條件,但是這樣赤裸裸地出來還是讓人不舒服。
阿德勒大法師卻是很坦誠很自然地回答道:“如果是學術方麵的積累,我們確實是不如曾經的複興會的。有帝國時代遺留的浮空星殿,還有駐守星殿中的那一位大人,這世界上還有誰能比複興會的學術積累更多呢?即便是現在星殿不知所蹤,多年開發遺跡積累下來的奧術資料也確實是要比因克雷更豐厚的,但關鍵的是現在的環境讓你們的積累毫無意義。星殿已經不在了,很多家族不再資助你們,外圍組織紛紛脫離,一些人倒賣物資和資料,這樣你們還怎麼樣去探尋奧術的秘密?”
“是的!現在複興會已經名存實亡了!我們對於奧術的夢想無法實現了!必須到了該改換門庭的時候了!”阿爾斯通法師滿麵痛定思痛的悲痛之色,活脫脫一個跳梁醜和馬屁精的混合體,有幾個法師忍不住對他怒目而視。不過這個胖子現在腦門上開始浸出一層油汗來,好像是拍馬屁拍得太過用力了一樣。
“因克雷的環境相信大家也都有所耳聞,不定有的朋友還去過。絕對寬鬆,自由,活潑的學術環境,一個新的奧術思想被提出來,不用躲著神殿和教會的監視偷偷摸摸地去驗證,也不用拿著學術的幌子送到奧術學院去,立刻就有成堆的低級法師和學徒來幫忙實踐,提出各種意見和想法。每一都有新的煉金道具和魔像被創造出來。至於資源,更是不必了,阿爾及三大礦脈的豐饒完全不遜色於矮人們的斯古特大山脈,戰爭之後的地質變動甚至讓礦脈的產出更加提升了一個品級。開個玩笑,如果按照神職者的話來的話,那就是一塊被神靈庇佑的奧術之地。”
“而且不止如此,平裏斯·多利亞先生。”阿德勒大法師看著剛才提問的那個年輕人。“從去年開始,奧羅由斯塔所需求的元素寶石,水晶,還有各種煉金器具,來自因克雷的份額已經超過了總數的三分之一,即便按照最保守的估計,五年內會超過一半。因克雷的實力和影響力,正迅速地在大平原地區增大。如果你能夠在這場發展浪潮中擔當一個重要職位的話,對於你在家族中得到的話語權和注意,應該不會比你在複興會的時候少。當然,我們對於財務物資方麵的審核會稍微嚴格一點。”
平裏斯哼了一聲,做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意義的扭曲表情。旁邊有幾個法師互相看了看,然後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這話當然並不單單是給平裏斯聽的,加入複興會的法師們除了追尋奧術之外,更多的是為了謀求自身的利益。家族的掌舵人和順風順水的高位繼承人們當然不會來做這種上不得台麵的事,所以基本上都是出身不好頗受排擠但又在奧術方麵有才華的人。現在有了一個也許影響力更大,還能光明正大地擺出來的身份,那對他們的誘惑力可就遠遠地超出了奧術之上。
“阿爾斯通先生,相信你也能明白這其中的優勢……你怎麼了?”阿德勒大法師轉過頭去,卻是一愣,那個一直對他努力拍馬的胖子正在滿頭大汗,一張胖臉漲得通紅,雙手縮在背後,好像正在努力憋著一個不能放出來的屁,又像是拚命要撐出肚子裏一團紮根了幾個星期的大便。
“你……”大法師的觀察力當然不會如此膚淺,阿德勒大法師站起來邁步走過去,從阿爾斯通背在身後手中拉出了一個卷軸。這個卷軸一離手,憋得滿臉通紅的胖子法師就像被人抽了筋一樣一下一頭栽倒在地,雙眼翻白,鼻子中流出兩道黑紅色的汙血。
“這是……混亂領域?”阿德勒大法師看了看手中正處在亞激發狀態中的奧術卷軸,臉上浮現出驚奇和幾分震怒。“你是在用精神震蕩技巧掩飾這個卷軸引起魔網征兆?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