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白駒過瞬。
轉眼一過已半月。
歸期將近免不了思鄉情切,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景致寒烈才感慨自己果真是很久沒有回到家鄉了,以前日日夜夜在孟固城還不覺得,眼下到了丹陽才發現自己想得緊。
李公公是宮中的老人了,早已習慣了見什麼人說什麼話一見寒烈那副急切的樣子哪兒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善解人意道:“雜家知道大人許久沒有回家了所以想念的緊,不過皇上那兒還是要叩拜一下才合情理的。”更重要地是要拜會一下帝姬才是,自然這話他憋著沒有直說。
“公公說的是,寒烈明白。”
你要是真的明白就好了!李公公腹誹了一句替自己在宮中的主子抱不平。
入了丹陽城離皇宮便不遠了,寒烈自窗口望去,眼下這一條街道的盡頭便是莊嚴肅穆的皇宮,高牆外圍,城樓高懸著大慶的旗幟,猩紅的,飛揚的空中。
眼下已經過了正午,早朝早就已經散場倒是省去了不少事情,寒烈慶幸的同時又隨著越發接近這座皇宮心情沉重起來。
他還記得當時初見錦鸞的時候她坐在秋千上,一襲白衣,散著青絲,一身的空靈恍若仙女,他就好像一個闖入仙境的凡夫俗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定定的看著她,直到她開口說話,他才終於知道了她便是那個傳聞中十一歲便殺死親信的錦鸞帝姬,他還記得她曾跟他說過的一句話,眼下他又重新回到丹陽城,回到這座與他割舍不下關係的城池,他才又想起來,她說過這座皇宮囚禁了她,使她不得自由,當時他沒有能夠安慰她,如今他仿佛明白了。
不是這座皇城將她囚禁了,而是她心甘情願的被禁錮在城中。
唇角泛起點笑意。
那個善良聰慧的女子啊。
李公公知情識趣的沒有打擾寒烈的思緒,一路無阻的進了皇宮,李公公身為帝姬身邊服侍的太監也不好直接帶著寒烈覲見皇帝,隻得先去知會一聲讓寒烈等著自個兒就到旭昆宮報信去了。
深冬的天氣,才下過一場小雪,零零散散有些宮人在乾坤殿門口鏟雪,寒烈深吸一口氣,隻聽著裏麵有人傳話,說是讓他覲見這才抖了抖身上不知什麼時候沾上的雪屑進了殿門。
乾坤宮點著暖爐,才一進門便被暖氣熏了正著,對於寒烈來說這兒實在是太熱,紗幔後麵就是少年帝王。
他行的是大禮,最為久未回朝的大臣這是必須的:“臣,寒烈,參見皇上。”
紗幔被人撩起,皇帝扶了他一把笑道:“朕都兩年沒有見到太傅,太傅還是這樣多禮。”
“臣不過教授了皇上兩年武功,要說帝王之道還是請教錦鸞帝姬才合適。”那女子是個奇才。
皇帝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幹咳了一聲:“朕知道,隻不過朕馬上就要親政,老是仰仗著姑姑也不是辦法。”
寒烈怔了怔,麵上不動聲色,眼下這話他是接不得了。
最後兩人寒暄了兩句,皇帝說了句‘乏了’對話才算是告終。
寒烈走出乾坤殿被這冷風一吹才覺得身上冷極,不由打了個哆嗦,正思慮著趕緊出宮回家要緊一個小太監攔住了他,湊過去低語:“李公公吩咐了,還請大人到旭昆宮一趟。”
寒烈雖然覺得這話有些奇怪但不疑有他,跟著那小太監一路到了錦鸞所在的旭昆宮,才走近便看見李延年在門口,縮著脖子似乎在等什麼人,一見到他立刻迎上來,抱怨:“怎麼才來啊,還不去拜見帝姬?”之後撂著嗓子喊了一句:“寒烈寒將軍覲見——”最後的尾音拖得老長,傳的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