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烈回府原本也是件大事情,畢竟這麼些年了家中的人也想念的緊,雖說已經回來了幾日但是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加上皇上有旨要讓他住在宮中於是家人見麵的機會就更少了。
奴才來報的時候老夫人與兩個兒媳婦正做著針線活兒,這一聲大少爺回府讓三個女人女人同時紮了手,又是疼痛又是高興,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到底還是寒鎮的妻子先反應過來,挺著已經四個月的肚子扶住老太太:“娘,咱們還是快去看看吧。”
老太太頓時熱淚盈眶,對麵的媳婦也是紅了眼圈,兩人都應了一聲,相互攙扶著往前院趕。
寒鎮此時正在書房,聽到前院的動靜便找人打聽了一番,聽到是大哥回來了也是歡喜,連忙放下了手上的事務一同趕過去。
寒烈抱著小侄兒在懷中逗弄,錦鸞眼看著這一大一小突然有種錯覺。
心想著也許若幹年後她洗盡鉛華,不再是帝姬,也不用為這皇權操心,她可以當一個普通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平日相夫教子,如出而作日落而息,那該是多美好的生活。
不自覺的麵色柔和起來。
寒烈見她這樣喜歡小孩子,卻是一臉想要碰觸又怕傷了孩子的表情主動將懷中的孩子湊到她麵前,模樣有些狗腿:“你捏捏,很軟很舒服哦。”
這人到底是幾歲啊——(小生十分喜歡玩兒小孩兒)
錦鸞小心翼翼的用指尖在孩子細嫩的臉頰上拂過,弄得他癢癢的直笑,一雙大眼睛眯成一道彎彎的月亮。
不由心情舒暢。
“他很喜歡你哦。”寒烈道:“你看,他還要你抱呢,來抱抱他吧。”
錦鸞從未抱過孩子,即便是當初教養淳於博詹(指皇帝)的時候他也已經八-九歲了,雖然會撲過來撒撒嬌,但是——
這孩子太小了,他這樣小,這樣脆弱,還——這樣幹淨。她怎麼能用自己沾滿的血腥的手碰觸他?
想著她垂下眼簾:“不用了,我……”
來不及了,寒烈已經把孩子硬塞過來了,她隻得手忙腳亂的抱住孩子以免摔著他。
“你看看,他多開心。”寒烈笑得燦爛。
錦鸞狠狠瞪他一眼,矯正著自己抱孩子的動作,寒烈便順勢到她懷中逗弄孩子。
“別捏了,他要哭了。”錦鸞驚呼,趕緊哄著,拍拍,那孩子又把眼淚憋回去了。
可見母性是一個女人生來就有的天性,即便是她這樣的人對著孩子也是硬不起心腸的。
寒烈眼見著小侄兒在錦鸞懷裏那舒服的樣子心裏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不過他並沒有在意,而是繼續逗弄孩子。
於是正巧趕上老太太和媳婦浩浩蕩蕩的殺來的時候,那孩子終於受不了寒烈的騷擾放聲大哭。
錦鸞頓時慌了神,埋怨的瞪他。
寒烈罪惡感深重,眼看弟媳來了連忙將孩子抱了遞給弟媳。
花綰衣一接到那沉甸甸的孩子還是一愣,直到這孩子的聲音有些刺耳了才‘心肝兒啊寶貝’的哄起來。
老太太欣慰的瞧著自個兒兒子,拍拍他的肩膀,一邊抹眼淚:“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房豔凝羞嗒嗒的上前,盡管已經成親兩年餘但是除了當初新婚時候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丈夫了,麵上染了紅霞,這名原本號稱丹陽第一美女的以為人婦的女子依舊美豔動人。
寒烈心中有愧自然對著妻子更加憐惜,兩人簡直若無旁人。
錦鸞被這一幕刺痛了眼睛。
她覺得今天來寒府是一個錯誤。
她明知道這裏不止有他,還有他的妻子,她卻還是來了。
自嘲的笑起來,這簡直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