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物歸原主(2 / 2)

但是已經晚了,眾人都知道了。大家都是成年人,當年不會如何指責赤柳一個女童,卻難免對赤柳說些難聽話。青禾也覺心中解氣。

青山是青禾的兒子,他旁觀了赤柳扔掉葉青歌的過程,自然不會對父親有所隱瞞,所以青禾和巴七是知道赤柳做下的好事的。巴七之前提醒青禾,便是有意提醒他在此做一做文章,赤狐疼女兒,自然不敢做得太難看。但青禾卻覺得此事不妥。

都是一村之人,沒必要鬧得太難看。可他卻高估了赤狐的人品,未料自己有所保留,赤狐做事卻不太地道。

是以,見大家在圍攻赤狐,他也樂得圍觀一下熱鬧。

赤狐聽著眾人的難聽話,很有些無法脫身。赤長老見他隻是被人說道幾句,便沒再插手。青長老更是假作自己老眼昏花。

赤母同夫君頗同仇敵愾,思量如何為夫君解圍,忽然瞥見趴在青禾肩頭的葉青歌,她連忙打岔說:“哎呦,瞧瞧小丫都困成這樣了,青禾兄弟,把她給我吧。我抱她去屋裏睡。”

小丫,真難聽,沒我兒子取得好。青禾默默地給兒子點讚。

他低頭瞧一眼葉青歌,見她睡得沉,把她輕輕送到赤母手裏,嘴裏說:“仔細些,她臉上有……”

“哎。哎喲我的娘咧!”

赤母嘴裏胡亂答應著,不經意地瞥見葉青歌臉,嚇得失了手,差點把葉青歌摔在地上,好在青禾的反應夠快。葉青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瞥見周圍晃來晃去的重重黑影,小心肝倏然一緊,徹底清醒過來。

巴七也駭了一跳,吼了赤母一嗓子:“你這人、迷了魂了還是咋的?一驚一乍的盡嚇唬人!”

又見變故,大家俱都停了批鬥,扭頭看著青禾赤母幾人。

青長老疑惑地問:“怎麼了,赤家的?”他嘴裏問赤母,眼睛卻看著青禾。

沒等青禾回話,赤母小跑幾步躲到丈夫身邊,撫著胸口,心有餘悸地跟丈夫告狀:“青禾那個殺千刀,他把那個小討債鬼的臉整得跟個鬼似的!”

她一句話,把自己暗地對人的態度暴露無疑。

青長老不滿地說:“赤家的,你既然要了那孩子,又何苦背地嫌棄人家?”

赤母心虛地訕笑。赤狐也就是太過驚訝妻子的反應,一時沒能及時反應。此刻,他笑著轉移了話題的重點。

他說:“青長老,想必其中另有緣故。青禾兄弟,孩子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你讓我瞧瞧。”

他走到青禾身邊。

巴七沒好氣地嚷嚷:“怎麼了?你讓你女兒說。她拽著小娃娃在後山亂跑,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裏是什麼地方。那片樹林最喜生長貓爪兒臉,這丫頭在那裏摔得滿臉傷痕,如今剛敷了藥呢!幸得沒傷著身上。”

赤狐不理他,湊到青禾跟前看個仔細。幾個好奇的鄉鄰也湊過來,看清月光下的那張小臉,也都連聲嘖嘖。

“唷,瞧這傷的!”

“莫不是毀容了吧?”

啊不小心毀容了不能給諸位一個漂亮的童養媳真是對不起啊!葉青歌心中抑鬱地吐槽。

葉青歌的小臉上敷滿了藥。那藥本是樹根等物搗爛後的一坨奇怪物體,顏色深不說,敷在臉上坑坑窪窪的,想也知道好看不到哪兒去。冷不丁在月光下一瞧,凹凸不平的奇怪顏色和質感可不就像是一張鬼臉?其實認真看起來也沒多可怕,赤母沒個心理準備,才受了驚嚇。

村莊裏沒個娛樂,鄉鄰們很瞧了一會稀奇。他們三言兩語地就此事發表了議論。

“這孩子可真多災多難,不養上十天半月好不了呢。”

“誒,半月好不了,說不得要三四個月才能好全乎。小孩兒臉嫩,又耐不住難受,抓抓撓撓的,說不得以後會留疤呢。”

“留疤那是肯定的了!隻看是幾年。若是長大還有,那可要糟!”

大家都是一村之人,自己沒吃過貓爪兒臉的虧也見別人吃過,村裏哪一輩子人中沒兩個疤臉?都是這毒給鬧的!

是以大家對它的藥性都有一定的了解。此毒毒性也不大,要不了人的命,就是一個字:癢!大人中招尚還好說,若是不知事的小孩不幸中了招……麻煩!非常之麻煩!

你得看著小孩,不讓他撓。

也所以,嚴禁小孩去後山的原因,危險不是主要的,畢竟村中男人武藝都不弱,外放的高手氣勢足以讓野獸不敢接近,因此貓爪兒臉才是要命的原因。一家若有個小孩中此毒,全家人都跟著受罪,煩躁得想殺人的時候多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