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三個寢室的女生(其實全係一共就這麼多女生)聚在一起討論聖誕節晚會出節目的事情。因為這次我們數理化三大係共同聯歡,所以神獸說我們女生必須出兩個節目。
對於係裏的活動我第一次這麼積極,首先我熱情地提議出個三句半的節目,但是卻沒有女生願意響應,最後的結果是,她們說我可以選擇說單口相聲或者天津快板,但是三句半再外帶三個女生陪我做秀,除非她們死,不是,是死也不可能的!
然後我又提出唱失傳已久的奉賢山歌劇,大家開始一聽失傳二字,耳朵都立起來了,非讓我立馬表演一段,我看在她們那麼雀躍期待的份上就唱了。
我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擺好架勢,咳嗽了一聲。大家看我這開場,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隨後,我開始淋漓盡致地發揮從老媽那裏繼承的藝術細胞,不過奇怪的是,大家的臉卻漸漸由疏散自然變得皺成一團。一段表演過後,我發現眾人的臉青了,一幅“本係恥辱”和“早就該失傳了”的表情!
沉~灰~難道我的愛好真的很另類嗎?老媽和老爸吵架的時候,她總唱啊,而且每次唱完,老爸都會主動認錯的,為什麼她們就這麼不懂得欣賞藝術呢!(遊蓉她爸:淚~你們了解我的痛苦了?換你們聽,能不妥協投降嗎?!眾係女生忙點頭:了解了解!我們的神經韌性也有限的很,大叔!龍生龍,鳳生鳳,雖然遊蓉她媽看來您是管不了了,不過您還是努力管好遊蓉,別讓她出去擾民了!)
最後經過商議,由葶出個小提琴獨奏。係裏另個女生劉芬表演魔術——大變活兔。我曾因節目太沒新意而提議改成兔子跳火圈,最後慘被剝奪發言權。
其實我覺得她們的節目都沒我提的有新意,也不刺激,可是大家偏說我的節目就是太有新意了太刺激了,所以不能采納。哎,天才總是這般和寡~
回到宿舍,我不死心的想在室友麵前駁回些麵子。可沒唱幾句,妖妖就微低著頭,無力地擺手,“喂,咱們換個地方吧,你唱得這麼撕心裂肺,不知道還以為有人闖入女生宿舍為非作歹呢!”
淩月一邊敷著麵膜,一邊問我:“你平時那膽子是不是都唱這唱出來的?”
葶則有些痛心地說:“求你不要再糟蹋傳統藝術了。”
“我是在發揚傳統藝術啊。”
妖妖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死了你一個,自有後來人,不用你發揚了。”
我鬱悶地抱著睡衣,往衛生間走去,要關門的時候,淩月突然叫住我,看著我,有點傷感地說:“遊蓉,有時候我真想把你腦殼撬開來看看裏麵都裝了些什麼?”
哐!下一秒,是我把衛生間的門關得震天響。
嘀鈴鈴鈴~~~
“遊蓉,你電話響了。”
我忙回道:“誰呀,我衣服換到一半。”
“別穿了,直接裸著出來吧,然後把腦殼兒扔出來給我。”淩月的嗓音裏透出點邪惡。
“啊?”
“快出來,是沈老師的電話。”淩月又喊了一聲。
我正套睡褲呢,一個沒站穩,朝後仰去。
腦袋狠狠撞上牆上的水龍頭,疼得我齜牙咧嘴。
我摔得驚天動地的,淩月嚇得直接推門衝了進來。她看著我,紅潤的臉蛋瞬間變成了石灰色。
我能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液體正順著我額頭流了下來,眼前霎時嫣紅成一片。
哎呀,是血,我立馬就厥過去了。
迷糊間,我聽到淩月急切地怪叫了一句,“遊蓉,我說著玩的,你怎麼這麼想不開,真他媽把腦殼兒給砸了啊!”
我特想衝她吼一句,去你大爺的,可惜我已經痛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躺在校醫務室白花花的床上,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聞著白花花的藥水味兒,我意識到,我遭天譴了。
難倒真是因為糟蹋傳統藝術,老天爺為了代表月亮懲罰我,很直接很幹脆地降了個小小的血光之災給我,差點把我搞出個腦震蕩加半失憶。
我還不想死這麼早,我還想好好地活下去,我還是個正處在花樣年華的少女,我美好的人生道路才走了一半兒還不到呢。
“遊蓉。”淩月坐在我的床邊,憂鬱地低聲喚我,“你別再目光呆滯神情渙散地盯著天花板了成麼,我看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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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象征性地朝她扭了下腦袋,她奔喪似的小臉立即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