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許我天荒地老(2)(2 / 3)

屋門外,所有人都移步到了這裏,仰看著漫天絢爛的夜空,一道道閃亮的軌跡從眼前劃過飛向天際,完成它的使命——綻放。都說煙花易冷,不過是璀璨的瞬間,可就是那瞬間,打破了黑暗的沉靜,美得耀人眼。我終於知道子傑一整天不在是去哪兒了,原來他為我準備了這場盛宴,隻為去年的今天,我曾仰望窗外的燦爛許願,今年要和他一起看煙花。

手上被塞了一根煙火棒,帶著笑意的戲聲抵在耳邊:“來,一起放煙火。”

兒時的記憶被勾起,似乎年年月月都可看到自己舉著煙花棒在大院裏手舞足蹈的快樂,身後似有誰在追逐。砰!心思流斂而回,一道閃亮軌跡劃破長空,接著又是一道,我笑顏如花,眼角處見子傑也舉了煙花棒,調皮心起,衝他嬌笑著喊:“來追我啊。”

話落我就開始先跑起來,手不忘高舉在頭,呼呼風聲被我扔遠在身後。隻聞腳步聲中夾帶著低沉的笑,跑出好幾十米遠時,身後長臂一展,一把把我撈進懷中。肆意的笑聲從我口中溢出,他手指往上輕捏,已經熄滅了的煙花棒被丟在了地上。

轉而兩手將我按壓在他身前,一下一下啄吻我的眼角、鼻尖、唇角。我扭著身子去躲,卻總躲不過他如影隨形的吻,最終唇瓣還是淪陷。沒了圍觀的家人,星空夜芒下,他肆意而為,一脈又一脈,舌尖像不知疲倦的鳥扇動的翅膀,舞動在我唇間。

等到鬆開時,我隻剩重重的喘息聲和如雷的心跳。

他抵著我的額,平息著急促的呼吸,低低呢喃輕喚:“敏敏。”頓了頓,一字一字地又道,“我,愛,你。”剛剛平複的心跳,又疾速跳動了,人因為有語言而成為世界之王,正因為那聲聲之言帶著無窮魅力。而愛隱在心底但不說出口不算是至愛,從於言表,心隨念動,我學他,一字一句說:“子傑,我愛你。”至深,至生。

他目光流轉,蠱惑的聲線在耳旁:“跟我來。”大掌已經牢牢牽住我的手,帶著我往前大步走,等走了幾步我發覺不對,這不是往回走的路,反而是離小叔叔那別墅遠了。不由得疑問:“我們去哪?”他卻隻是抿唇而笑,細細涓涓溫柔盡顯於眼底,“回家。”

沒有坐車,就這麼一路手牽著手前行,誰也沒說話,仿佛無聲勝有聲。等到停住腳步時,我抬頭看眼前的大樓,眼中彌漫了笑,已是明白子傑帶我來哪兒了。

他沒說錯,是回家,我和他曾經共有的家。

出了電梯到門前,就見子傑伸手從兜裏摸出鑰匙,我不由得凝目。自己的那把,不知被遺忘在了哪個角落,混沌的記憶已是沒了印象,隻記得那年我在樓下孤坐了一晚,天明後竟想不起來了。

屋門被打開的瞬間,目光被閃爍,裏麵竟影影綽綽點燃了幾十盞蠟燭,而安寧的音樂猶如滴在河川,靜靜地流淌。

迂回曼妙的嗓音在我耳旁流淌:“敏敏,城市的路記不清沒有關係,隻要記得家旁邊標誌性的建築就行;通訊錄裏電話號碼背不出沒有關係,隻要手機丟了能記得我的那個就行;夜太黑迷路了也沒有關係,隻要有我在,我會點燃了燈引你回家。”

原來,子傑是這個世上最會製造浪漫的人,他用璀璨煙花鋪錦,向我求婚,許我天荒,又引我回家,打造滿屋的幸福,這一切,隻是為了我。

我笑著哭了,手握成拳輕捶在他胸口,不帶這樣的,感動一個接連一個,他是要在這除夕夜將我的心都柔化了嗎?若曾學過跳舞,我定讓自己化成翩翩起舞的蝶,隻圍繞他一人而跳。可我沒學過,我會的東西微不足道,但我卻看到自己在他重瞳如輝的眸中,占據滿滿的。

好夜,無夢。再不用擔心和懼怕,自己的生命會流逝如河澗水,指間砂。我與緊擁著我入眠的這個男人,有著生世相伴的長久歲月要過。

後來我反思後總結,除夕這個計劃應是所有人都知道,包括小叔叔夫妻,包括許家二老,甚至包括慧嫂,唯獨我這個小傻瓜不知。確實挺傻的,也挺好糊弄的。唉,悔之晚矣。

除夕一過,除去小叔叔免不了要應酬外,其餘的人也顧不得什麼過年不過年了,都忙著操辦婚禮。從選日子到選酒店,再到各種安排,我這個當事人,竟然都插不進手,全都被包辦了,而包辦人,是我的小嬸嬸,許阡柔是也。

原本婚期想定在六月份,許阡柔說“六月新娘”是每一個女人的夢,但子傑堅決不同意,他最多隻肯等一個月,即三月份完婚。我其實隨意,都是二婚的人了,哪兒那麼講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