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活祭(4)(1 / 1)

小李機械地點了點頭,半晌,才回過神來,反反複複地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瞪著又驚又奇的目光,再把張宏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閱覽了好幾遍,從他刀刻斧削的臉部輪廓,漸漸遊移到強健的身體和四肢……不過,現在小李關注的可不是他的高大英挺、帥氣逼人,而是那種大違常理的神奇和詭異,恐怕科學也不能解釋啊!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自己太過孤陋寡聞,現在不過適逢其會,又何必大驚小怪呢?小李無意識地搖了搖頭,輕輕地歎了口氣,“你……你到底是人還是神啊?”

“我也不知道啊!”張宏興奮地像個小孩,在洞裏顛來倒去地上竄下跳,忽而動動拳頭,忽而踢踢腿腳,忽而做幾個高難的體操動作,忽而翻幾個漂亮的空心跟鬥……雖然他還原成了人類的外形,但力量和速度仍然非同尋常,視覺嗅覺和聽力等感官卻又保持了人獸合體時的敏銳反應……

張宏的動靜搞得太大了,早就吵醒了小李身旁的小家夥,不過,那個小家夥居然出奇地沉默,隻是坐起身來,眨巴著黑漆漆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地觀看精彩的實況表演,直到張宏停止動作,小家夥才天真地詢問:“叔叔,你的帽子和手套呢?給我玩玩好不好?”他還惦記著張宏昨晚的造形,或許,他覺得妖怪雖然可怕,但卻十分威風呢!

張宏一時語塞,小李則摸了摸孩子濃密的頭發,溫柔地愛撫道:“小寶寶,叔叔的帽子和手套都是對付壞蛋用的,可不能隨便玩耍哦!”

小家夥嘟了嘟嘴,大聲抗議:“人家不叫寶寶,叫龍龍!”說著,便爬下巨石,拖著那身又長又大的護士衣,屁顛屁顛地蹭到張宏身邊,扯著他衣角,仰著可愛的臉蛋兒,“叔叔,你教我翻翻跟鬥好不好?”

張宏笑了笑,揪了揪他胖乎乎的小臉,“咦,你不餓了嗎?”

小家夥認真地想了想,“昨天是很餓,可現在,又不太餓了,好奇怪哦!”

“餓過頭了唄!”小李一邊補充說明,一邊拉過孩子,找了根長藤拴在他腰腹之上,係住了鬆鬆垮垮的衣服,又親了親他的臉頰,甜言蜜語道:“龍龍乖,別老纏著叔叔,叔叔還要幫你找吃的呢!”

“是啊!”張宏點了點頭,叮囑幾句之後,便邁步越過了洞口燃燒的灰燼……

他快步接近山道,漸聞影影綽綽的人聲,便悄悄隱身大樹之後,默默地側耳傾聽……

好像正有三人下山而來,其中一人大聲道:“真是見鬼啦!昨天王老二弄來的貢品,我親手放在供桌上,今天早晨就突然不見了,劉半仙急得要死,如果到了時辰還找不到,那王家就要倒黴啦!”

另一人接口道:“他家三代單傳,把兒子疼得……怎麼舍得拿來祭神呢?”

“唉……如果不開血祭,那妖怪……就會鑽出來,全村人都給賠上啦!他家兒子是寶貝,難道咱家兒子就不寶貝啦?上個月,我家的三兒……唉,我老婆現在還糊塗,三天兩頭發瘋呢!”第三人似乎垂首頓足、唉聲歎氣。

張宏越聽越心驚,再也按捺不住挺身而出的衝動……

那三個談興正濃,忽然眼前一花,即刻有人攔在道中,瞠目而視、沉聲而喝:“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