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家裏人不讓黑妮來看黑早生了,可她明著不來暗著來。母親下地幹活去了,黑妮被反鎖在家園裏。
她已經是十幾歲的大姑娘了,什麼心眼都有了。母親讓她在家好好呆著,她答應得比謝花藕還脆。但母親前腳走,她後腳就去找黑早生。大門是鎖著,可那時兩扇幾十年的破門了,下麵被風雨侵蝕,已經爛了半截。黑妮又瘦又單薄,完全從那裏爬進爬出。
黑妮知道黑百順和白蓮花也不讓她去。每次找黑早生,都是悄悄在一邊等著。
黑早生家前麵是個閑院,隻有三間草房沒有院牆。院裏後來住了一個青年,這人很勤快,他把院子用圪針圍上,院子裏種滿了各種蔬菜。
青年很喜歡黑早生,在家時常把他抱來在院子裏玩。後來,白蓮花忙的時候,即使青年不在家,也會把黑早生送到閑院裏來,把柵欄門堵上,讓他自己玩。有圪針圍牆有柵欄門,黑早生出不去。院子裏除了蔬菜沒有別的,也很安全。
黑妮知道了這個秘密,來找黑早生玩時,就去閑院。閑院裏的柵欄門對於她來說根本不是障礙。隻是那青年不大喜歡她,每次不等到青年回來就走。
那是夏天的一個中午。黑早生又被母親送進了閑院。
他一進家院沒去半掩著門的房間裏玩,而是跑到菜地裏,把手伸進蔬菜底下納涼。
那天早上青年剛澆過菜,菜地裏到處有積水。在驕陽似火的中午,把手腳放進積水裏就像吃了冰棍似的渾身涼颼颼的。正在他享受清涼的時候,黑妮風風火火地進來了。他的注意力從清涼的水裏轉移到了黑妮黑乎乎的小臉蛋上。
你幹什麼呢,弄得手那麼髒?快,洗洗手,咱上屋。黑妮說。
上次黑妮逼著他結婚、睡覺,他感覺不好玩,黑妮說他,他當做沒聽見。
黑妮於是上前,拉著他滿手泥巴的手說:來,來,上屋。上屋,我們結婚了,再教你兩口子怎麼睡覺。
又是睡覺,睡覺有什麼好玩的?黑早生早生玩性正濃,根本沒興趣,賴在那裏沒動彈。
黑妮不樂意了,抓住他的雙臂一下把他提了起來。那時她已經十四歲了,早生又瘦又小,不過三十斤重,提他就如同提一隻雞那麼簡單。
她看到早生手腳上有泥,找了個水窪洗了洗,就把他提溜進了虛掩著門的堂屋裏。
堂屋裏空空曠曠的,隻有一張床和牆上貼著的兩張年畫,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即使一張木凳都沒有。
黑妮把他放下,自己一下爬上了床,把褂子和褲衩一脫說:來,上來,我叫你兩口子睡覺。
早生懵懵懂懂地爬上床,站在床上發愣。黑妮有些急了,一下把他的褲衩脫下來。
正在這時,她突然站了起來,迅速地穿上褂子和褲衩,又對我說:快,快穿褲子。
早生鬧不懂她什麼意思,一會讓脫一會又讓穿,坐在那裏沒動彈。黑妮穿完自己的衣服,拿起他的褲衩迅速地給我穿上,接著一把拉起來,臉對著牆悄聲說:那人來了就說我們什麼沒幹,在看畫的。
黑早生還是懵懵懂懂的。這時,那個青年醉醺醺地進來了。早生似乎明白了。
青年看到黑妮站在床上,不由大怒,說:你。。。。。
看見了黑早生,臉馬上陰轉晴說:嗬嗬,是早生啊,別弄髒了畫啊,借人家的。
後來才知道,那兩幅畫是他相親的時候借鄰居家的。相親失敗了,畫還沒還回去。
黑妮迅速地爬下床,接著,把早生抱下床來說:咱走吧,明天再玩。說完,一溜煙跑了。
一連幾天沒有黑妮的人影,黑早生有些納悶了:黑妮怎麼不來了呢?她說要教我兩口子怎麼睡覺,可睡覺就是睡覺,兩口子睡覺不也是睡覺嗎?怎麼還要教嗎?這些問題,隻有見了黑妮才能知道,黑早生開始盼著黑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