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黑早生的宿舍在宿舍樓218房間,住著八個同學。白中軍高、帥、白。他柔韌性強,平常除了上課,就回宿舍躺在床上練功。一會劈叉,一會把兩隻腳交叉放在腦後。發木高、帥、黑,好像家裏很窮,就一雙襪子。可他習慣到別人床上走一走,到處留有他黑黑的腳印。也是戀愛專家,開學不久就和一女生聊上了。金學胖、壯、善,經常笑嘻嘻的,很熱情,很關心,也很樂於幫助別人。維堯矮、瘦、精,說話像打機關槍。吉山白、矮、善,說話慢條斯理的,從不生氣,從不惹事。德明黑、瘦、精,愛習武,每天課餘時間都在操場。少林功夫裏麵的鯉魚打挺、內外擺蓮、側空翻,他都能做。最經典的就是,他能頭觸地向前翻十幾個跟鬥。洪軍胖、忠、壯。一般不說話,普通話很好,沒事時總拿著一本書練朗誦。
黑早生躺在架子床上,感到莫大的欣慰。考學就像打仗一樣,每走一步都驚心動魄。若沒有董老師老師,不會有人讓黑早生複習。若沒有張老師老師,黑早生就被王老師開除了。還有像突然增加了英語考試,而他們連二十四個字母都不認識,隻好突擊把三年英語課讓老師走馬觀花領著看一遍。等等。哪一個環節上稍一鬆懈,就得回家受文喜的氣。現在看看,人無論走那一步,都要付出很多,包括時間、精力、臉麵、金錢等等。
在師範,黑早生和梅嬌被分在中師一班。老師大都是剛畢業的師專畢業生,看上去年齡比黑早生他們都小(後來聽說,還真有幾個比他們小的)。
班主任就是那個被黑早生稱為小同學的黑瘦的教數學的孫老師,年齡不大好像沉浮很深,一般不見他笑。
語文是呂老師,白淨得像一朵荷花,還會唱歌,唱那種蜜蜂采蜜似的很曖昧的歌。歌聲太煽情,黑早生不喜歡,但女生很喜歡。呂老師就成了最受女同學追捧的人。後來還真讓一個女同學給搶走了。物理老師姓盧,白弱單薄,文靜得像個女生。最後和一長相漂亮、身體壯健、像男孩子性格的女同學俘虜了,據說過得相當恩愛。女化學老師姓王,是老教師,矮胖。生物張老師又高又帥,體育老師姓丁,長得山口百惠似的。政治老師姓盧,總用讓人作嘔的山東普通話講課,還演講。同學們都說盧老師說話酸得倒牙。可就是他,後來還當了大官。
老師排座位時,黑早生和梅嬌分開了。黑早生個子高,排在最後一排,梅嬌在第四排中間。
梅嬌長著一個風調雨順的身材和一張春光明媚的臉,像一朵亭亭玉立在荷塘裏的似開未開的荷花,白上撒著粉,粉裏透著紅,身上還有一縷淡淡的清香。梅嬌立即成了男生追逐的對象,很多男生想方設法去和她套近乎。
她的座位是整個教室的中心。老師不知是有意安排還是無意而為,在梅嬌周圍的男女同學,全是得黑乎乎的,像一群小老鼠。隻有她是白的,而且又白得出奇。上課的時候,整個教室如同一荷花池,隻有她一朵荷花插在中間,四周全是蓊蓊鬱鬱的荷葉,特別另類,特別顯眼,特別光彩奪目。
她這麼個尤物,就像蜂箱邊的一朵花,男同學立即像蜂群一樣地圍了上來。她周圍天天就有白的、黑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本班的、別班的、同級的、上一級的同學像峰子一樣圍著她嗡嗡轉。黑早生想找她說句話,好像也要預約。
梅嬌春風得意,黑早生卻不順利。開學不久,黑早生就染上了無黃疸性急性肝炎,同學們怕傳染,都嚇得像躲避瘟神似的躲避著他,隻有白中軍、梅嬌和劉傳勝不怕被感染,把黑早生送去醫院,後又送到車站。黑早生像一隻醃黃瓜似的回到家。
走到玉泉邊時,他停住了腳步。看著玉泉叮叮咚咚地唱著歡快的歌,不由愁上心頭:有人說得了肝炎對肝有損傷,治不好就引起肝硬化,肝硬化會引起肝腹水,結果就是肝癌和逝世亡。
黑早生不知自己得的無黃疸型急性肝炎到底是什麼病?以後還能不能治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