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黑早生剛下課,拿著課本和教具走在會辦公室的路上。突然竄出來一個人把他嚇了一跳。這人個子高挑,黑黑的皮膚,右眼像是剛揭去一層皮,血紅血紅的。
你是黑早生老師嗎?
黑早生看了看眼前這個長相怪異而醜陋的男子,有些惡心,但還是強忍著說:我是啊,有事?
聽說你打譜和趙璿結婚?
黑早生不由一愣,狐疑地說:是啊,怎麼啦?
趙璿早就是我的了。她五歲就被我辦了。我還因此蹲了十幾年監獄。你要和她結婚,我這監獄不就白蹲了嗎?
黑早生有些懵,一是沒弄清他話裏的意思,又問:我沒明白你說的什麼。
疤瘌眼撇了撇嘴,說:你一個當老師的,我說的什麼你不明白?一男一女還能有什麼事?有什麼事能蹲十八年大獄?
疤瘌眼說著話,神情有些挑釁,腿像得了偏癱似的哆嗦著。黑早生明白是什麼了,氣得渾身哆嗦。他瞪著眼、攥著拳頭,擺出拚命的姿勢說: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來侮辱我的未婚妻,你他媽的找死啊。
哎,你別忙動手。疤瘌眼說,我今天來不是和你打架的。你想打架我還不打呢。和你打一架,又得二進宮,還不知在裏麵蹲多少年。我剛出來還沒享受生活呢,我可不幹那啥事。我今天來就是先提醒你,趕緊和趙璿退婚,那女的不適合你。疤瘌眼好像並不怕黑早生,照樣氣定神閑地說。
黑早生上去抓住疤瘌眼的脖領子,舉起了拳頭。一個老師跑過來了,攔住黑早生,把他們拉開了。
你們幹什麼?怎麼還動手?那個老師說。
是個孬種,來學校找事。黑早生說。
疤瘌眼還是氣定神閑、不慌不忙地說:別這麼說啊,我不是孬種,也不是來找事的,是來給你通報情況的。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的話說明白了。好了,你忙吧,我走了。
疤瘌眼轉身走了,黑早生要追,被那個老師拉住了,說:有話慢慢說,別動手。不知那人是幹什麼的?
黑早生罵了句“無賴”就回辦公室了。
在辦公室,那個老師們看著黑早生氣哼哼的樣子,問:有什麼事嗎?氣成那樣?
沒事。黑早生說,遇到一個孬種。
那個疤瘌眼找你幹什麼?那個老師又問,是哪個學生的家長?
沒什麼。黑早生說,不是學生家長,是我們附近村的一個無賴。
那個老師站了起來,說:哦,來訛人的啊,不行,不能饒了他,咱去找他,非教訓教訓他不可。我以為是學生家長呢。
黑早生說沒什麼,也沒跟著那個老師去。不過去也晚了,疤瘌眼早走了。
黑早生回到宿舍,心情異常混亂。他不相信趙璿有這樣的經曆,但疤瘌眼的話還是深深地刺痛了他,他決定去食品廠找趙璿問一問。
下午一放學,黑早生就騎上自行車去找趙璿。可黑早生剛走了不到一公裏,就被人叫住了。還是那個疤瘌眼。
你去找趙璿是吧?別去了別去了,我什麼事都跟她說了。
黑早生跳下車來,惡狠狠地等著疤瘌眼說: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疤瘌眼說,趙璿從五歲就是我的了,現在還是我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別打她的譜了。
黑早生還在瞪他。
你別不服氣。疤瘌眼陰陽怪氣地說,我這人長得不怎麼樣,可心還是很專一的。從小就看著趙璿好,就認定了她是我的人。隻是當初糊塗,太過心急,幹了啥事,白在監獄裏蹲了十五年。
黑早生說:在監獄十幾年還沒改造好?剛出來就想惹事?
惹事幹嘛。疤瘌眼說,我這是物歸原主。趙璿就是我的,我來要了。
你知道趙璿同意不同意?你就說這樣的話?
不管同意不同意,趙璿就是我的妻子。
我看你還想再進去。像你這樣的孬種,就該在監獄裏一輩子不出來。
你那麼狠幹嘛。疤瘌眼嬉皮笑臉地說,你屬於上當受騙,現在我跟你說明了,你就可以去落實政策了。你看就我這樣的,誰見了誰惡心的主,你哪一樣不比我強?幹嘛要我用過的女人呢?我是對你好,你應該找個好女孩,不能要這樣的。
要誰不要誰那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反正趙璿是我妻子,你不能再要。
放你媽的狗屁,你再胡說八道老子砸死你。黑早生說著拿起了一塊石頭。
疤瘌眼邊躲著邊說:你砸死我犯法。你是吃國家飯的,命比我值錢,砸死我你得抵命,犯不上。你也看出來了,我就是個無賴,你怎麼能和無賴一般見識呢?
黑早生看出來疤瘌眼是十足的無賴了,不想和他多說,騎上車就走。
去和趙璿好好商量商量啊,我等著結婚生孩子呢。疤瘌眼對著遠去的黑早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