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技麵前,自然變得是多麼的脆弱和無助。正如這四季,隻能眼巴巴看著土地上的農作物一天天叛逆地瘋長。拿水稻來說,播種、育秧、插秧,到水稻成熟收獲,隻需要半個月時間。
托科技的福,克瑞斯學院外的橘子已經熟了兩回。雖然在禁閉室裏,艾晨也飽飽地吃了兩回。當然,這都是雨然和木一的功勞。
一個月的禁閉終於結束了,艾晨拖著疲憊的身子緩緩地走出幽暗的地下禁閉室。陽光懶懶地灑在艾晨臉上,雖然這陽光永遠像個擺設,沒有溫暖,但太久沒有見到光亮,艾晨倒覺得有些刺眼。
艾晨閉著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當他打開眼眸的時候,發現早已在大門口等候的雨然、木一還有佩奇。艾晨一隻腳剛邁出鐵欄杆,雨然便一把投入到了他的懷裏,嬌嗔地說道:“哥哥,你終於自由了。”艾晨逃離似的退了兩步,說道:“別離我這麼近,我身上有味兒。”雨然兩隻手拉著他的手說:“我才不管呢,不管你身上有多麼難聞的味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哥哥。”
艾晨臉上露出久違的微笑,用食指輕輕在雨然額頭上彈了一下。
“味兒的確很重”,木一用兩隻手指捏著鼻子說道,“走吧,先回去好好清理一下,都給你準備好了。”
無間城沒有月亮,當然也就沒有月光。即使有月光,大概也隻是一層虛假的淡藍色薄紗,不能讓人聯想到舊世界裏稱之為“詩意”的東西。雖然沒有月光,德墨忒爾鎮街道上的路燈倒也使得這座城市不缺少光亮。
艾晨一行人來到一家酒吧,慶祝他重獲自由。還沒滿十六歲的一群孩子本來打算去水吧喝點可樂之類的飲料慶祝的,但艾晨忽然覺得這種時候喝酒彷佛更合時宜,便拉著大家來到這家無間城唯一的酒吧。
酒吧很大,播放著柔和的音樂。他們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艾晨招呼waiter過來,點了三杯啤酒。Waiter看看艾晨旁邊的雨然,微笑著問道:“這位小姐喝點什麼?”艾晨說:“你們這裏有沒有果汁?”還沒等waiter回答,雨然鼓著腮幫子對艾晨說道:“我也要喝酒!”
艾晨輕輕打了一下她的頭,沒好氣地罵道:“女孩子家喝什麼酒啊!”轉而對waiter說道:“給她來杯果汁。”
Waiter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們這裏隻有酒。要不給小姐來杯青梅酒吧,青梅酒是我們這裏度數最低的酒,和汽水差不多。”
艾晨看看他的眼睛,裏麵盛滿了真誠,點點頭道:“好吧,給她一小杯。”
Waiter微笑著離開了。雨然似怒非怒地抱怨道:“不公平,你們都喝啤酒,就我一個人和青梅酒。”說著說著彷佛想到了什麼,轉而怪笑著對艾晨說道:“待會兒我和哥哥換,你喝青梅酒,我和木一哥哥、佩奇哥哥喝啤酒。”
艾晨沒有搭理她,看著對麵的木一和佩奇說道:“我關禁閉這段時間龍鳴那幫狗腿子沒有對你們怎樣吧?”木一一臉嚴肅地說道:“本來我也覺得他們不會就此罷休,可沒想到他們不但沒有任何動作,反倒像是在躲著我們。”佩奇一 副害羞地模樣說道:“我想是花繼揚的關係吧,聽說他去禁閉室見過龍鳴。”
聽到這話,木一詫異地說道:“花繼揚?不會吧。”
艾晨沒有說話。正在這時,waiter走了過來,把酒依次放在了他們麵前。
木一舉起杯子,對大家說道:“為了艾晨重獲自由幹杯。”
大家舉起了杯子,隻有佩奇不好意思地盯著眼前這杯啤酒,沒有伸手去拿。艾晨彷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微笑著說道:“佩奇,難道你不為我重獲自由高興嗎?”佩奇抬起頭,慌忙地說道:“不,不是,隻是…”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那兩個字恐怕他自己也聽不見。他又低下了頭,雙手揉搓著泛黃的白襯衫衣角。
木一說道:“佩奇,這一個月你天天和我們在一起,還一起去偷橘子,我以為你已經把我們當自己人了。”佩奇紅著臉說道:“我是把你們當朋友,可是…”
艾晨微笑著說道:“有你這句話就好,我們之間隻有朋友、兄弟,沒有身份、地位。”說完,艾晨拿起佩奇的酒杯,給他遞了過去。佩奇抬起頭,怯怯地接過艾晨的啤酒。艾晨說道:“這才是我認識的,滿頭是血還死死盯著龍鳴那幫家夥好像要吃了他們的佩奇啊!”
大家微笑著舉起了杯子,木一再次說道:“為了艾晨重獲自由…”艾晨接著說道:“為了我們的友情…”“幹杯。”
第一次喝酒,三個少年都隻是小小的呷了一口。佩奇更是臉露苦色,彷佛喝的不是酒而是藥。隻有雨然,還等不及艾晨製止,她一口氣把一杯青梅酒給全喝了。艾晨故作隨意地責備道:“你這樣,待會兒喝醉了我可不管你!”
喝下一整杯青梅酒,雨然臉上頓時泛起了一層紅暈。她壞笑著說道:“我知道哥哥是不會不管我的。”說完對不遠處的waiter招手說道:“這裏還要一杯青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