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大人愣了下,眼神在女皇的臉上停留稍許,似是在猜測什麼。
“主教大人不必著急,可以在查過曆代法典之後再告訴我。”女皇含笑遠望前方,平靜的顏容下蘊藏著不可測的壓力。
聲音低淺,不過身邊了了幾人聽到。
主教凝重,女皇安然,渥魃希淡定,而奧洛夫的臉色則瞬息變了幾變。
“女皇陛下。”奧洛夫的聲音在寂靜的廣場上清晰傳開,“下麵將要為您展示的,是我們侍衛隊的騎術、搏擊術、擊劍術,我相信我們帝國的勇士也是整個歐洲最勇猛的人。”
聲音頓了頓,目光陰鷙轉向渥魃希,“不知道汗王殿下是否這樣認為?”
渥魃希淡淡一笑,“葉卡捷琳娜女皇的鐵騎,是歐洲最可怕的隊伍,這不是我說了算,而是波蘭、普魯士、奧地利、法國所有軍隊公認的強大敵人。”
也靈緋頓覺身後一片刀光劍影,刺的脊梁發疼。
奧洛夫不屑抽了抽嘴角,狠毒的眼神精光震顫,“汗王殿下是在侮辱我們沙俄帝國嗎?”
背後,細細碎碎的議論聲頓起,不滿紛至遝來。
女皇眼角眉梢都閃爍著光芒,“汗王殿下您是在說我成為整個歐洲的敵人了嗎?”
話如此,嘴邊笑意更濃。
清風徐徐中,他的聲音悠悠而至,“以一國之力,成為整個歐洲惶恐的對象,這是您和您帝國的強大。”渥魃希從容娓娓,一語笑開了身後所有凝結的氣氛。
女皇與渥魃希相視一笑,螓首轉過時眼中凝著不悅,“奧洛夫中校,您不可以對汗王殿下無禮,這不是俄羅斯宮廷紳士的行為。”
奧洛夫的臉色瞬息又變,咬著唇角,呼吸粗重,憋著嗓子開口,“尊貴的汗王殿下,請接受我誠摯的歉意。”
渥魃希淡然點頭,欣然接受,場麵又恢複了風平浪靜。
女皇的臉上這才露出了欣然平和,“開始吧。”
奧洛夫抬起臉,“陛下,聽聞土爾扈特人一向以勇士自居,我希望今天的檢閱能換一種方式。”
女皇眉頭稍抬,他已開口,“汗王殿下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汗王身邊的護衛也必然是最強悍的勇士,我希望能讓彼此切磋,也好尋找出我們的不足。”
他與女皇的目光交換著,傳遞著某些他人看不懂的信息,葉靈緋站在渥魃希的身後,不屑的勾起了唇角。
“渥魃希。”空靈的嗓音低喚著他的名字,“保護你的人都是你由部落帶來的,我本說過不幹涉你的任何行為,但是能否請他們展示一二,讓我不必擔心你的安危。”
清潤朗目擦過身邊幾人,眼皮微垂,漆黑雙瞳流轉看不分明的神色,溫文頷首。
奧洛夫脫帽行禮,“有請全部遠道而來的土爾扈特部的勇士。”眼睛的落處,徑直停留在葉靈緋的臉上。
幾人緩步下台階,葉靈緋站在渥魃希的身後略一遲疑,奧洛夫針對性的話再度傳到耳邊,“有請汗王身邊所有的勇士。”
所有?渥魃希此刻帶在身邊的人除了她,別人都已下場,齊刷刷的目光無聲的指了過來,也靈緋背心處又是一片火辣辣的感覺。
去就是找死,不去懦夫的名頭擔定了,奧洛夫就可以借女皇之口將自己從渥魃希的身邊調離了。
就在心思交替閃過時,渥魃希輕聲的咳了起來,咳動了單薄的身影顫顫,艱難的壓抑著。
葉靈緋不失時機的踏上前,將手絹放到渥魃希的手中,“汗王殿下,可需要服藥?”
蒼白的手擺了擺,依然是輕咳數聲,葉靈緋跪在他麵前,手掌貼在他的胸前細撫,他垂首輕咳,儼然是親密到俯首帖耳的距離。
寬大的金色袖袍遮擋了他的表情,發絲垂掩,細碎的蒙古語流在她耳邊,“不會比試,總會投降吧?”
這也算建議?
努力的不讓自己眉頭打結,“不會!”
他眼中水波清冽,“不會投降總會死吧?”
這個建議更糟,糟透了。葉靈緋咬著後槽牙,切齒的語調和臉上的笑容截然相反,“我很想把你的‘1’踩成‘7’。”
兩人同時抬頭,渥魃希咳嗽倏忽停止,直起身靠上椅背,而她則在眾人矚目中,昂首挺胸一步步走下台階,在一群高大的侍衛中顯得瘦小幹癟,沒長熟的絲瓜一樣。
“您放心,我們不會讓你出戰的。”一名大漢憨厚的笑了笑,很兄弟的在葉靈緋肩膀上拍了拍。
葉靈緋隻覺得自己猶如一顆釘子,被大榔頭重重的敲打了幾下,低頭看看腳邊,懷疑自己被砸的入土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