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洛夫僵硬的抽回放在兩腿間的手,喉結生生的幹咽了下,“我……宣布……”

“剛才我就說了,這場比試不過是玩笑,做不得數。”清潤的嗓音,清晰的字句,高台之上的人拂落袖袍,眼波劃過葉靈緋的臉,“雖說戰場無情,但是比試也還是要有比試的規矩,下一場吧。”

該死的,她摔的鼻青臉腫,跑的吐血傷肺,他一句不算就不算了?

兩眼一翻,她怒目而視。

金色修袍下白皙的掌心淺露,五根筍尖般的手指揚了揚。

憤怒的光剛剛射出,轉眼就成了討好,眉開眼笑。

女皇的眼角有掩飾不住的笑,側首渥魃希,輕開檀口,“其實我挺喜歡他的,硬氣又機靈,比很多死守教條禮儀風度的人聰明的多。”

她眯起眼睛,屁顛屁顛的行了個禮,“謝女皇陛下誇獎,謝汗王殿下。”

女皇手腕微抬,“過來,你叫什麼名字?”

笑容頓時凝結在臉上,葉靈緋瞠目結舌,張著嘴半天發不出聲音。

什麼名字,她,她怎麼回答?

葉靈緋這種明顯屬於女子的名字,她能說嗎?

目光轉向渥魃希,她訥訥的開口,“尊貴的女皇陛下,我,我叫……”

“陶格森歐德。”一個聲音平靜的插入,“他叫陶格森歐德。”

女皇抿唇,金色鬆軟的發色明媚了陽光的七彩,“你們部族的名字總是那麼難記,不明白什麼意思。”

她不明白,可是有人明白。

站在下麵的葉靈緋,就像是被天外飛來的隕石狠狠的敲了下腦袋,從頭到腳都是麻木的。

陶格森歐德,無數次出現在她夢中的稱呼,為了這個稱呼她查遍了所有的字典,問遍了所有小語種的老師,才選擇蒙古語的原因,居然就這麼被人輕輕的說出了口。

為什麼是他,怎麼會是他?

木然的提起腳,愣愣的走向渥魃希,傻傻的站在他的身後,目光卻始終望著他的臉,挪不開分毫。

清透的麵容,白皙的肌膚仿佛玉雕冰砌,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落下淺淺的陰影,高挺的鼻梁下,唇色冰白,還有那嗓音的潤澤如水,緩緩流淌的細膩。

她怎麼不曾發現,他的聲音與夢中出現的呼喚,像極了,像極了……

久久呆滯,望著那個俊美的容顏傻傻出神,身外之事都忘了個幹幹淨淨。

“‘1’踩成‘7’了?”漫不經心的聲音,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悄悄傳了過來,驚醒了神遊天外的人。

癟了癟嘴,又恢複了那個懶散的德行,她鼻子哼了聲,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回答著,“我還能扭成‘8’字,你想試試嗎?”

笑容,在嘴邊暈開,隱藏在白色的絹帕之後,很淡很淡。

即使不看,她也能感覺到他在笑,沒有理由,就是感覺。

“第四場,是劍術的比試,請汗王派人。”奧洛夫彎腰行禮,目光卻是抬起停留,森寒。

葉靈緋這才發現,巴特爾的受傷,場邊的土爾扈特部的侍衛陪同著他在一旁緊張的救治,沒有人再理會這裏的比試,他們這邊早已是空蕩蕩沒有了人。

目光落在遠遠的場邊,渥魃希的深沉的表情看不出琢磨著什麼,而葉靈緋已是不耐的皺起了眉頭。

自從兩次比賽被陰,她對這個人的厭惡,已到了看到臉就覺得惡心的地步。尤其是對方陰森森的眼神,又悄然停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