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炸裂,她痛苦的喊出聲,沉悶。

床榻上的男子動作,猛然窒了下。

嬌俏的嗓音帶著些許的不滿,輕輕哼了聲,勾上男子的腰身,拉向自己。

“啪……”又是一鞭落下,她悶哼了聲,死死的咬著拳頭,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痛苦的聲音。

鞭子每過一處,都是火辣辣的疼,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皮肉被抽開,那尖銳的鞭梢勾過皮膚下的嫩肉,在身體上劃開長長的傷口。

一下,兩下,三下……她始終昂著頭,遙遙望著那張金色的床榻,看著金色在眼前晃動,看著女皇的手,寸寸撫摸著他的身體,在腰間來回徘徊。

麵前的地上,散落著金色的長袍,她親手為他披上,為他束好的衣衫。

她所有的嗚咽都在喉嚨間翻滾,身體深處仿佛有一隻手,伸著尖利的指甲,狠狠的剮著她的心。每一次落下,就剮下一片肉,再抬起,落下。

眼前,黑沉沉的,好累,好累……隻有那金色的刺眼,不斷的搖晃著,搖晃著。

那雙空靈的眼早已如死灰槁木,那身體隻是僵硬著,抬著她的頭,隻有每一次鞭落下時身體情不自禁的抽搐還顯示著她活著的證據。

內心,嚎啕著,哀叫著。

渥魃希,你知不知道,我寧可死也絕不要看到這樣的你。

渥魃希,你不該來,不該來啊,你的夢想在那遼遠的草原,在那碧水青山下。

渥魃希,你記得你的承諾嗎,記得你對你父汗說的話嗎,你說過先天下後紅顏的,緣何親手破了這誓言?

可是,那床榻上的人始終不曾回頭,始終不曾看她一眼,他擁著懷中的美人,交疊著。

喘息在耳邊,有侍衛用力揮鞭時的呼吸,有兩人急促的低吟,交織淩亂。

再也感覺不到痛,再也感覺不到呼吸困難,身體裏仿佛有什麼東西想要掙紮而出,耳邊,一聲聲話語,溫柔而魅惑的聲音。

“如果有一天,我若不見了,你不要找我,因為你永遠找不到的。”

“我若要尋,就一定能。”

“人生短短,尋不了數百年的。”

“我的孔雀翎,縱然成為草原上的風沙散落天涯,我都會找到你。”

“好,那你在巴音布魯克草原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

如果見到你,隻是讓你遭受如此的命運,那寧可時空從不曾倒轉,寧可不來到你的身邊,寧可沒有愛上過你。沒有我,你依然可以實現你的報複,沒有我,你依然可以坐上汗王的寶座;沒有我,你就可以從容起兵而不是再度回到這個令你痛恨的地方。

渥魃希,我放手了,放了……求你,不要委屈自己,不要……

那高高抬起的頭垂了下去,緊握著的拳頭漸漸放開,她的唇邊呢喃著,隻有一個名字,“渥魃希,走。”

從沒有一刻盼望死亡的到來,從沒有一秒如此期待著生命的消亡,解脫,從他的生命中解脫,也解脫自己對他的禁錮。

猶記得,那水中魅惑的影子,初見時驚豔的姿態。

還飄蕩,他那婉轉低歎的草原歌聲,北飛的大雁期待著回家的路。

仍回響,那草原馬背上的鈴聲,那笑傲藍天下的瀟灑英姿。

湖畔一吻,刹那情動。娶親帳中,雙目對視刹那,一眼百年。並肩戰場,他將象征安全的長矛交予她的手中。

她違背了曆史的進程,注定是要受到天譴,可這懲罰不該由他替自己承受,她願意領罪。

唯一的話,來不及說,也再沒有了機會。

識你,無悔;

知你,無怨;

愛你,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