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一盞油燈竭盡全力的燃燒,卻隻發出幽暗的光。
這暗淡的光,映得木蓮的臉明明滅滅,愈發的陰鬱暗沉,“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心情不好,木蓮的口氣自然談不上和善。
“你不明白我在說什麼?”阿金冷笑,起身一步步逼近木蓮,“這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人,你不必裝了!”
木蓮眸色晦暗,冷哼一聲,完全無視阿金的挑釁,直接與其錯身而過。
“你敢說你沒有故意挑撥我……”阿金維持不住麵上的淡定,她一把拽住木蓮的胳膊,咬牙切齒,“奶娘的夫妻關係,讓他們吵架嗎?”
木蓮反客為主,直接攥住阿金行凶的手,“你說這話可沒道理了,那是我‘爹’、‘娘’,我怎麼會‘故意’讓他們吵架呢?”
接連幾個重音,木蓮咬牙的同時,用力捏著阿金的腕骨。
那架勢,似乎要將阿金的骨頭捏碎似地。
阿金吃痛不住,齜牙咧嘴的同時用力的掰木蓮手,雙腿不自覺打彎,牙齒打架。
幹了這麼久的粗活,木蓮的腕力豈是阿金一個小孩子所能承受的。
“娘……”碎骨的疼,合著木蓮陰鷙的麵色,阿金慌了,她將目光投向一邊窗口,細碎的尋求保護。
可是,她剛剛一個音節尚未落地,木蓮倏地放開了她。
阿金“蹭、蹭、蹭”的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距離的她驚慌失措的看著木蓮。那樣子,好像木蓮是洪水猛獸似地。
“‘爹’、‘娘’始終是我的‘爹’、‘娘’,別仗著你出身好就挑撥離間搶別人的‘爹’、‘娘’!”木蓮斜睨著阿金,她很清楚阿金心中最忌諱什麼,每一個重音都重擊阿金的心髒。
隨後,怒而拂袖,下逐客令,“我這裏不歡迎你,滾!”
阿金憤怒的看著木蓮,突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轉身瀟灑離去。
半晌,木蓮一步一步沉重緩慢的走到窗口。
推開窗戶。
已經,沒人了。
木蓮斜斜的勾起嘴角。
她很確定,剛剛周氏躲在這裏偷聽。
這麼小兒科的招數也敢拿到人前現,拿她當白癡待啊?
從第一次在阿金麵前顯露本性的那一天起,木蓮就知道她早晚會出這一招。
製造一個虛假的所謂“安全”環境,誘使敵人輕忽大意露出真麵目什麼的,太老套了。
凡是有腦子一點的都知道真麵目隻能顯露一次。
至於什麼時候露,無外乎兩種。
一種是在塵埃落地、確定對手再無還擊之力後露出來,讓對手悲憤、絕望的死去。
另一種是在沒有第三者在場的情況下露出真麵目,讓她“眾人皆醉我獨醒”卻又沒有人相信她,讓她歇斯底裏,讓她感覺被遺棄,在用孤獨和憤怒擊垮她的精神世界。
前者用來對付聰明人,後者用來對付蠢貨。
很顯然,阿金是個蠢貨,屬於後者。
相對於第一種手段,木蓮惡趣味的更愛第二種。
當然,第二種手段也是有忌諱的。
解決辦法很簡單,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再在那個人麵前顯露真麵目出來。
無懈可擊的偽裝,能夠更快的使對手崩潰。
這個道理,木蓮早幾百年前就明白了。
這一天,這一場好戲,木蓮已經等了很久了。
到現在才想起這一招,真是讓人失望。
不得不說,蠢貨就是蠢貨。
其實,木蓮這麼定位阿金是不公平的。
與開了“外掛”的木蓮不同,阿金真的是個孩子,雖然這個時代的孩子都比較早熟,可她仍舊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