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並非自願堅強。隻是被現實逼得無路可退,我們的脆弱無處躲藏,隻有堅強的撐下去,最終才有可能看到希望的曙光。
程遙的伯伯伯母每天都忙著做生意,中午基本上都不回家做飯吃。他們每個星期隻給程遙五十塊錢的零花錢,早餐和中午飯的費用全在裏麵,平均下來,每天她隻有十塊錢可用。那如何夠用?於是每天中午我都會邀請她去我那裏吃飯。
她覺得每天都去我那裏白吃很不好意思,所以每次她都幫我洗菜刷碗,偶爾也會出錢買菜。對於這些我都沒有說什麼,因為我不想讓她認為我請她去我那裏吃飯是在同情可憐她。
正如老班所說,那時候我的語文成績很差,通常都考不及格。程遙知道這個情況後,也許是為了報答我每天請她吃飯的恩情,她把睡午覺的時間都用來給我輔導語文。
她的語文很好,初中時候是我們班的宣傳委員,參加過全國中學生語文知識競賽和全省中學生朗誦比賽,皆斬獲第一名。而且她還在校刊和校外的雜誌上發表過幾篇文章。那時候我們語文老師特別欣賞她,說她將來在文學上的成就必定不凡。
不久之後,我們班進行了一次語文測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程遙一鳴驚人,獲得了全班最高分。她的作文得了滿分,被語文老師當作範文在講台上朗讀給我們聽。
而我這次也算有所進步,以前一百五十分的試卷我頂多能做六七十來分,這次卻史無前例的考了八十九分,雖然隻差一分就及格難免會覺得有些遺憾,但我還是為我的進步所感到欣喜。
試卷發下來後,程遙把我的試卷拿過去看了一遍,然後若有所思的說:“前麵的基礎題和閱讀題你做得都還不錯,就是作文寫得太差了。你要是作文寫好一點的話,就不會不及格了。”
我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從小學開始我就害怕寫作文,要麼是記流水賬,要麼就是東拉西扯的湊字數。記得剛上高一軍訓那會兒老班讓我們寫軍訓心得。我第一天隻寫了一個字:“累。”第二天多了一個字:“很累!”第三天寫了三個字:“非常累!”
當時老班以為我是在故意搗蛋,便讓教官罰我多站了半個小時軍姿。然後老班警告我說:“要是明天我再看到你交上來的心得隻有兩三個字的話,我就讓你站一天的軍姿。”
在老班的威脅之下,我倒是沒敢再隻寫三個字。當天晚上坐在書桌前咬著筆頭冥思苦想了很久,終於寫出了一大段文字。
第二天拿去給老班看,他看完之後二話不沒說,抬手就給我頭上來了兩巴掌,沒好氣的瞪著我說:“你寫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鬼東西,你小學初中的語文老師就是這麼教你寫作文的嗎?簡直是狗屁不通,一塌糊塗!”
麵對老班的責罵,我隻是撓著頭嘿嘿傻笑。老班氣不過,又在我頭上拍了兩巴掌:“虧你還笑得出來,你說你都一個高中生了,竟然寫出這麼爛的作文來。你老爸老媽那麼有才的人,怎麼就生出你這個沒用的兒子來了?就算是基因重組出了問題,也不能壞得這麼離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