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歸寧想象中進行得還要更加順利,也不知竇真兒是對自己太有信心還是對自己手中所握的“把柄”太有信息,否則怎麼會任由事情一步步按照歸寧所設計的進行?
不管究竟出於何種原因,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注定了歸寧將會迎得屬於她的勝利。
看著被捆綁了雙手跪在麵前的李紅,歸寧沒有多話,隻是微挑了眉轉頭望向身側的宇文訣,道:“人妾身已經帶到了,皇上若有什麼話便直問吧。”
“你已經審問過了?”宇文訣問。
歸寧搖搖頭,“的確問過一番,不過此人脾氣似乎有些硬朗,並不願意招供。”
“用過刑了?”
“沒有,妾身不擅長這些,還待皇上親自定奪。”
“既然如此,那就上刑吧。”
“嗯。”早就已經讓李紅做好了會受皮肉之苦的打算,所以歸寧並沒有任何異議。
隻是,聽著李紅那撕心裂肺地叫喊聲,歸寧卻不自覺地想起了自己的曾經。她曾經也這樣被人嚴刑拷打,隻不過那個時候是有人想要對她屈打成招,而她也因為死活不認因此受盡了折磨。
想到這裏,歸寧不禁皺了眉,開口打斷了對李紅的用刑:“夠了,停下。”
轉而又對李紅道:“你這又是何必呢?事到如今,你即便一字不招也已逃不了刑法,何必再受這些皮肉之苦?若是你願意將幕後主使供出來,我答應你,我會替你向皇上求情,饒你一命,你看如何?”
“嗬……奴婢……隻是賤命一條……死不足惜。”李紅緩緩虛弱地道。
“人命皆隻有一條,哪裏有貴賤之分?就算你不替自己著想,你也該替你家人想想,你要是就這樣死了,你的爹娘該多傷心難過?那些愛你、喜歡你的人又該有多絕望?”
“愛我……喜歡我……”李紅的神色忽然變得恍惚起來。盡管眼前的拷打以及歸寧對她的勸服都隻是在演戲,但在聽到歸寧提到“愛”這個字眼的時候,李紅還是不可遏製地想起了心裏的那個人。
李紅這種下意識的反應也讓這場戲變得更為真實起來。
歸寧則是趁著李紅晃神的空擋繼續道:“對,你好好想想,這個世界上肯定會有關心你、喜歡你的人存在,你要是死了,他會多麼難過?你難道忍心讓喜歡你的人因為你而傷心欲絕嗎?”
“若……”李紅終於緩緩抬起了頭,她望向歸寧,道,“若奴婢招了……是否真能留一條小命?”
歸寧轉頭看了看身側的宇文訣,見他並沒有拒絕的意思,於是微點了頭,道:“我保證。”
“好,奴婢招。指使奴婢殺團圓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的皇後。”
“皇後?”宇文訣微蹙了眉,厲聲道,“胡說,她與團圓無冤無仇,為何要指使你殺她?更何況,以皇後的身份,她若真想對付團圓又哪裏需要指使你下手?”
“皇後娘娘與團圓的確無仇……但……她與梅貴妃娘娘有仇。”李紅道。
“這件事情又如何同梅娘扯上關係了?”
“梅貴妃娘娘自接管掖西宮之後……便對團圓照顧有加……皇後娘娘是想……借由團圓來打壓梅貴妃娘娘的氣焰。”
稍稍平複了下自己的呼吸,李紅又繼續緩緩道:“不但如此,梅貴妃娘娘被罰至掖西宮的時候,皇後娘娘還曾吩咐奴婢殺了梅貴妃娘娘。隻是……雲長公主曾到掖西宮說過一番話,讓奴婢心生了畏懼,所以才未對梅貴妃娘娘下手。想必皇上您還記得,梅貴妃娘娘曾經被困與禁閉之室中,那正是奴婢所為。”
“你是說皇後做了這麼多事都隻是為了對付我?”歸寧適時地問。
李紅搖搖頭,道:“皇後娘娘這麼做並不是針對貴妃娘娘一人,而是針對所有得寵之人。這幾年來,妃嬪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因遭皇後娘娘毒手而下場淒涼,就像當年的‘朝陽’一樣。”
“你說什麼?你說……‘朝陽’?”宇文訣顯然沒有料想到李紅會突然提及“朝陽”的名字,激動得竟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跪在地上的李紅卻是看得一陣心驚,當時歸寧向她提及讓她在招供的時候特別強調當年竇真兒陷害“朝陽”之事的時候她心裏還有些疑惑,不明白歸寧這麼做的真意,因為在她看來“朝陽”不過是被宇文訣拋棄的替身,即便知道了她當年是清白的一切都是因為竇真兒的陷害才造成了那些誤會又如何?
可是,此刻李紅卻發現自己錯了,甚至是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