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訣的反應哪裏是不在乎“朝陽”這個替身了？分明就是在乎得緊。
這一發現也讓李紅對歸寧愈發感到畏懼起來。
盡管她早已猜到能夠打破宇文訣對竇真兒的獨寵甚至一步步取代竇真兒在宇文訣心中位置的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但歸寧的城府和手段卻依舊還是大大地震懾到了她。
她不知道歸寧是如何知曉當年“朝陽”之事的，更加無從知曉歸寧又是如何知道宇文訣心中對“朝陽”其實是在意的，她唯一隻知道，歸寧這個人隱藏得實在太深了，同她做對的人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個時候，李紅突然有些慶幸自己選擇了背叛竇真兒從而跟了歸寧，因為這樣的一個人用來做敵人實在太過可怕了。
久久得不到回答的宇文訣卻是已經失去了耐心，他上前一步，厲聲喝道：“朕問你話，你為何不答？”
李紅一顫，這才猛然回神，趕緊道：“當年‘朝陽’並沒有下毒陷害皇後娘娘，娘娘所中之毒是娘娘自己下的，目的就是為了嫁禍給‘朝陽’。之後‘朝陽’被關進了大牢，皇後娘娘又帶人去嚴刑逼供，可‘朝陽’卻寧可挨打也死活不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後來……後來皇後一怒之下毀了‘朝陽’的臉……”
“陷害……”
“嚴刑逼供……”
“毀容……”
宇文訣一句一句喃喃念著，每念一句便緩緩往後退一步，直至最後跌落在後方的椅子上。
他一直都知道當年是自己對不起“朝陽”，也在發現竇真兒的轉變後曾一度懷疑過當年的事情是不是自己誤會了“朝陽”，可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從一開始就錯得離譜，甚至……甚至連“朝陽”被毀容的事情都不曾知曉。
尤其是在現如今宇文訣開始懷疑竇真兒不是竇真兒或許當年的“朝陽”才是真正的竇真兒這個時候，讓他知曉當年自己犯下的錯這對他來說實在有些太過殘忍了。
一旁的歸寧冷冷地看著如同失魂落魄般的宇文訣。盡管因為受到宇文恭的影響讓她已經不想再為過去的事情而報仇，但要說心中對宇文訣完全沒有恨意那也不可能，眼見宇文訣因為知曉了當年的真相而一副受打擊的模樣她心裏多少還是感覺有些痛快和諷刺。
早知如此，他當年又何不稍稍地相信她那麼一些些？
終於緩緩自打擊中回神的宇文訣望著李紅問道：“後來呢？後來‘朝陽’如何了？”
“後來的事情奴婢也不清楚，隻知道‘朝陽’後來無故就失蹤了。暗地裏，有不少人傳言……”
“傳言什麼？”
“傳言‘朝陽’因為承受不住刑法而香消玉殞最後化作蝴蝶飛走了。”
“哼——”宇文訣冷笑了一聲，“化作蝴蝶飛走了。”這個說法，他當年也聽說過。他自然明白這個說法完全隻是無稽之談，隻是……當年的他根本無心去追查這些。不管“朝陽”是真的被害死了，還是被人偷偷放走了，他都沒有去追查。
現在回想起來，他才發現當年的自己是多麼的可恨。
正當宇文訣在為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而自責不已的時候，歸寧突然開口道：“這個‘朝陽’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隻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所謂死無對證，我不能隻聽你一麵之詞就相信那些事情都是皇後所為。你可有什麼證據？”
“皇後娘娘做事一向幹淨利落，沒有留下什麼證據。不過，奴婢曾經為了取得‘朝陽’的信任從而更好的陷害她，所以接近過‘朝陽’，那個時候‘朝陽’將她真正的名字告訴過奴婢。”
“真正的名字？”歸寧疑惑地問。
“是。‘朝陽’告訴奴婢，‘朝陽’並不是她真正的名字，她真正的名字叫歸寧，是個孤兒。”
“歸寧……歸寧……”宇文訣緩緩念著歸寧的名字，忽而一聲苦笑，暗自道：
可不是，歸寧才是她的名字。
那個時候，她告訴過我她名字的意義——回歸安寧。
可是，他帶著她出了山穀，也給她換了名字，從此她便再也不得安寧。
“歸寧？”歸寧緩緩皺了眉，疑惑道，“寧兒？”
宇文訣一愣，詫異道：“你是如何知道‘寧兒’這個名字的？”不是宇文訣太過敏感，而是兩人在山穀相處的時候，他曾一度稱歸寧為“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