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全世界陷入一個混亂狀態,各國戰事不斷,烽火連天,俄國國內戰爭也接二連三地爆發,與俄國相關的經濟幾乎陷入了一個癱瘓狀態。
在最初的與俄對手貿易中,常家為了扭轉貿易逆差,就聯合晉商對俄國小商人采取賒銷的辦法以維持現狀,但是由於清政府軟弱無能,俄商覺得清朝“氣數己盡”,再無能力保護中國商人,就找各種理由大量賒賬,欠而不付。再加上俄國國內又遭遇了十月革命,政局更加動蕩不安,在戰爭的殃及下,不少俄商紛紛倒閉破產,使得拖欠更為嚴重。
據《山西外貿誌》記載,俄商因賒購拖欠常家“大泉玉”、“大升玉”、“獨慎玉”的款項累加起來高達俄鈔40.61萬盧布。另據《山西票號史》記載,由於清末俄國重稅剝削,加上戰火的摧殘,華商更是被壓上了一個沉重的枷鎖,常家“大德玉”連同聯號“大升玉”、“獨慎玉”、“大美玉”、“大泉玉”五家商號在莫斯科的損失累折銀達到了140萬兩之多。
為了挽回一點損失,常家曾聯合幾乎所有的晉商向俄政府起訴,但是俄政府根本不予理睬。他們隻得返回北京,希望清政府能出麵為他們挽回一些損失,可無能的清政府隻是一味推諉。最後常家投訴無門,有理難訴,隻有吃了這個啞巴虧。
與此同時,清政府的官員蠻橫無理、大肆掠奪,也使常家恰似“屋漏偏逢連夜雨”,雪上加霜,蒙受了更大損失。例如,蒙古親王僧格林沁的兒子小僧王,常年累月向常家借款達百萬兩白銀之多。僧王原是蒙古的土皇帝,常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半點不敢忤逆他。到了清末,僧王垮台,這筆債討要無門也跟著一筆勾銷了。還有清末陸仲琦想到山西這個首富之省當一任巡撫,曾伸手向常家借銀五十萬兩以討好軍機權貴。可是,命運不濟的他剛到山西走馬上任,就遇上辛亥革命、山西新軍起事,緊接著被擊斃在了巡撫衙門。常家雖然多次派人到其家鄉浙江省尚山縣去收賬,但是人去樓空,更是無人願意還這筆賬了。到辛亥革命時期,常氏的商業就等同於基本破產了。正如《常氏家乘》中所說的:“及民國肇興,吾家各埠商,頓遭受損失。”政局動蕩,帝國主義入侵,再加上清政府的腐敗與無能是常氏經商由盛而衰的根本原因。
商業衰落之後,常家也曾想方設法尋求重振家業的方法,但因種種原因,都沒有成功。例如受實業救國的影響,1921年,常讚春、常旭春等人籌集了一部分資金,在太原創辦了範華印刷廠,廠址就設在太原市鍾樓街7號。這個印刷廠由劉煜出麵擔任經理,喬智任副經理,從1921年開始,一直到1956年公私合營,先後經營了35年。除此以外,常家還與祁縣渠家一起投資白銀五千兩,籌建山西火柴廠,並且還對晉華紡織公司、保晉礦務公司都投了股份。其間常旭春還擔任了保晉公司的第四任總經理,其弟弟常寶春任監理。可惜終究是“生不逢時”,政局一日數變,常家付出的這些努力,也無法挽救“大廈之將傾”的局勢。
有戰爭的地方就會民不聊生,沒有人能發得起國難財,哪怕你是名滿一世的霸主,仍舊逃不過戰火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