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女子潸然(1 / 2)

白鳥振翅,忽起山風,蟬鳴林間。已是夏末,噪意難耐。

罕有人知的苗族密林,三大家兩袖清韻,發絲含香,蓮姿妙影,瀟灑倜儻。似是山水畫中人,飽浸雲淡清風。

苗族人搭建在樹上的木屋,像是一個個鳥籠,是夢的起點,孤老的憑依!苗族人都很熟悉三大家,三大家可以說是苗族的救世主,畢竟當年的一場瘟疫,叫苗族人刻骨銘心,若不是那偏偏美少年走遍群山,尋得寶藥,以藥水驅走瘟神,保全南苗眾人。苗族即使挺過了這場瘟疫,估計也就剩下寥寥幾人。

苗族人對少年敬若神明,既然是神明他們隻能遠遠注視,祈禱賜福,不敢妄進,生怕驚擾了神明,降禍於世!

三大家對這種恭敬,唯有報以淺笑,他的淺笑在苗族人看來就是神的祝福,若自己的笑容比之簫聲,能使更多人發自內心的愉快!輕而易舉的事情,三大家何樂而不為。對於這種行為,小陸爺必定是嗤之以鼻!

三大家似乎對這裏很熟悉,步子飄逸輕快,翩然如落葉,向著密林深處走去。

多少思念已回憶不來!經不起,樹尖草葉露珠留戀。那段時光不過三兩天,然而,你越過窗沿屋頂望山。我想淘米煮飯點起炊煙,卻怕驚擾了你口中的玉簫聲歎!

十裏外,古樹參天,水月湖畔茅草壓低了屋簷,我望著窗外,等待著你的到來,把那碗未熟的飯吃完!

小黑子水月湖畔吹著簫,煮飯姑娘動作笨拙,心裏暗暗發誓定要把這鍋飯煮好。因為這是最後一頓飯,吃過後,他就要走了。茫茫千裏,何時再見?姑娘的眼眸明亮,眸裏盈盈淚光。

他的簫聲很好聽,微撫湖水,蕩滌心靈,在安撫著姑娘的淚眼,叫她不要悲傷!姑娘聽的很認真,簫聲也是一曲接著一曲,陶醉無法自拔。姑娘也不願自拔!

焦糊的味道鑽進了姑娘鼻孔,瓊鼻一緊,蹙起了眉頭,雙手扯著自己的秀發。她很委屈,三天來,沒有做好一鍋像樣的米飯,要不是未熟,要不然就像今天這般燒焦了。

她很想哭,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怎能叫他吃一鍋燒焦的飯!姑娘去掀開鍋蓋,極力抗拒,雖然已經可以預見鍋內慘不忍睹的景象,但仍要鼓起勇氣。

嘟起來的小嘴,氣鼓鼓的煞是可愛。水月湖畔的小黑子自然也嗅到了屋內的慘烈氣氛,搖搖頭淡淡的笑了,不再吹著簫,而是欣然去品嚐那鍋慘烈人生,隻要是她做的,即便是毒藥也吃的香甜!

一桌飯菜其貌不揚,勝在豐富多樣,還有一位氣鼓鼓的少女,眼裏淚水不停打轉。小黑子忍不住揪了一下少女的瓊鼻,安慰道“潸兒,飯菜很好吃的,看三哥不是吃了好多嘛,不要再傷心啦!”

苗潸梨花帶雨,兩隻小手捧著飯碗,聽聞少年所言,可憐兮兮道“哪裏好吃,這三天來,潸潸燒飯燒菜從未做好過。”少女嚐了一口飯菜,苦澀難咽,原本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一滴滴落入飯碗裏,哽咽道“哪裏叫三哥哥吃得下,潸兒是個笨蛋,三哥哥不會喜歡潸兒了!”

小黑子笑若春風,滋潤著少女心田,柔聲道“隻要是潸兒做的飯菜,三哥都愛吃,因為…”潸兒抬起了頭,睜大了眼睛看著三哥,期許著,盼望著,眼裏還在打轉的淚水,讓小黑子心中一陣不忍“因為三哥最喜歡潸兒了!等三哥再次回來,三哥就接潸兒走。”

少女眼睛裏多了一份神采,少男少女都明白話裏的意思是什麼,但少男少女特有的羞澀,又叫彼此難言,青春年華為何美好?因為那段時光有一層名為‘青澀’的麵紗!

“真的?”

“真的!”

無論是有多少不舍,當那一刻到來時,還是要分別。歲月長河最無情!冷了多少曾經相知相愛的人!三大家不會冷,他的情醞釀醇厚,小姑娘的可愛模樣,三大家久久不能忘懷,隨著時間的沉澱,越發濃烈!六年了,她是否還會如當初一樣,笨拙的用一桌燒焦的飯菜,來叫自己喜歡!

那間茅屋是南苗唯一一間建在地麵上的建築,南苗分兩派,苗家和鍾家,苗家擅彎刀,所以割來茅草,堆砌茅屋;鍾家擅斧,所以鍾家伐枝去葉,搭建樹屋。苗家一脈單傳,鍾家則像是大門大戶,故,到了這一代,苗家隻剩下苗潸兒唯一的血脈傳承,實則可惜。

“鍾闊!我說了我不嫁,你怎地還如此不要臉麵!”茅屋中傳來了少女的聲音,熟悉又陌生,因為那聲音脫去了稚嫩,多了幾分嫵媚動人!

苗疆的服飾很是漂亮,少女身披七彩衣,活潑、美麗仿若仙女!此時正氣憤的鼓著小嘴,揮舞著掃把驅趕麵前輕浮的鍾家公子。

鍾闊是鍾家正室獨子,鍾室一族的指定接班人,二十有三,卻沒有相應的成熟穩重。為人陰險狡詐,貪財好色,長得其貌不揚,卻不知禍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他垂涎苗潸兒不知多久了,隻是那苗潸兒一身禦氣修為不俗,自己奈何不得,多虧前些日子,進入鬼霧裏一批族人有一位僥幸回來實力大漲,本是丈量境界,竟然邁進了虛穀,因此,鍾闊才信心滿滿,今日一定要將那小娘皮,收入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