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傳來,林雲收回了望向浩淼江麵的目光,飄散的思緒,轉身來到廂房門口,雖說身在船上左右搖擺,但林雲已然身為禦氣武者,頗具神異,自然如履平地。
開啟房門,站在門外的是那位船上的管事,看到林雲開門,立刻恭謹道:“林公子,餐廳已備下飯食,還請過去!”
“嗯!那走吧!”
林雲微微頷首,雙手負在背後,大步流星跟著蘇管事向上而行。
天漢世界尚武,武者與平民在身份地位上差別雲泥,特別是林雲這樣的禦氣武者,就算在大街上殺人,官府也不會來管教,可見特權。
這蘇姓管事對待林雲,自然需要極度恭謹!
樓船之頂,辟出一方小亭,此時夕陽西下,江麵上水波粼粼,景物怡人,小桌上放著幾碟葷素菜色,自然不渝江麵上隨處可見的魚蝦。
林雲知道自己此刻身份,也不避諱,越過蘇管事就坐到桌前,椅子隻有一把,蘇管事自然是告退離開。
江風迎麵吹來,此時正值春日,沒有刺骨寒冷,也不熱的熏人,吹在身上愜意之極。
用罷晚餐,太陽恰好墜落西山,天地間開始昏暗起來,腳下船隻在風中緩緩前行,點亮了盞盞燈籠,燈火輝映。
林雲回到房間,又開始一夜修行。
蘇管事約束船員,不曾到的他所在這層前來打擾,四野寂靜,更容易進入修行。
閉上雙目,沉浸心靈!
豁然開朗,林雲的意識從內天地中探出來,觀摩到廣闊的元氣海洋,乳白色的‘混沌’中摻雜著各種迷幻繽紛,黑色最盛,遮蓋了絕大部分,但又不純粹,黑色中還有著藍色,或者說這是深藍色。
一條細小的精神觸手探出,觸摸到黑藍色的特殊元氣,林雲略帶好奇。
刹那間,基調為藍黑色的神秘世界向林雲展開大門,一下子就讓他沉迷、沉醉進去!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水永遠不是溫潤怡人的,恰似林雲所領悟的風雨暴戾麵,洶湧澎湃。
整個世界有小溪潺潺的秀麗,大河東去的壯美,海洋無垠的廣闊,洪水滔天的淒厲……
風雨、水
這二者是如此相似而類同,或許這個世界上所有東西都具有兩麵性?
林雲心頭升起感悟!
內天地中,元力旋渦瘋狂轉動,外界元氣海洋受到牽引彙入內天地,其他不需要的都被驅逐,乳白色成為元力彙入旋渦中的霧海,黑藍色的特殊元氣則被截留下來,彙聚到一處不起眼的角落。
時間流逝,飛快而過,頭頂上已是滿天繁星,壯麗銀河,抬頭看去有自身對比天地顯然無比渺小、微不足道的感覺。
船尾,一艘小小舢板上伸出勾爪,抓住欄杆,黑色的影子沿著繩索攀援而上,一個扭身,立足在甲班上。
昏暗燈光下,映出一個略顯陰沉的麵孔,臉上遍布風霜,左額淺淺刀疤留跡,右邊耳朵缺了半隻,黑色衣服下此刻恍惚是個幽靈。
蒼健有力大手探出,勾住船舷,缺了一根小拇指,隨後探出個絡腮胡子的腦袋,翻進甲板上。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十個呼吸
有船工起夜,從地下艙裏爬上來,吹著夜風伸了伸懶腰,發出舒爽的**,往船後走去,然而沒走幾步他就停住腳步。
臉上流出冷汗,兩隻眼睛咕嚕亂轉,鼻翼一閉一合,腦子從剛才的昏暗,轉眼間就清晰起來,連忙轉身往樓梯跑去。
公鴨嗓子的聲音響徹夜空!
“有水賊啊!有水賊!快起來啊!有水賊!”
聲音劃破長空,驚醒了睡在艙裏的船工、仆役,身在荒蕪人煙的江麵上,除了做飯的廚娘,都是壯年男子,陡然聽到這個聲音,連忙從被窩裏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