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穿衣，連忙拿起船壁上掛著的腰刀，蘇管事滿臉陰鬱，不同先前在林雲麵前的謙卑，此刻的他殺氣騰騰。
“九百裏衡水，還不曾聽聞有膽敢搶劫我流月侯府船隻的水賊，真是好膽啊！”
蘇管事拔出長刀，在燭火映襯下看不出具體表情，隻見到那一口森白的牙齒，瞳孔已然現出血色。
縱橫江麵的一方勢力管事，就算不是刀頭飲血，手上也絕對不會沒有幾條人命！
“隨本管事來，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在老虎下巴上拔須子！”
來到門外，看了眼已經手握兵器的壯漢們，滿意點頭，獰笑出聲。
隨後帶頭疾步往樓梯奔去，薄衫舞動，露出蘇管事一身結實的腱子肉，刀麵反射出一道火光。
轟！
船艙裏的漢子們不是提刀就是拿棍，狀似興奮，身為一方侯府的下人，特別是在外行走，在這個尚武的國度、世界中，怎麼可能會沒有幾個把式，都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最先發現水賊的起夜男子，還沒有跑幾步，一道流光破空而來，長矛透過他的心腹，將其釘入甲板中，斜斜倒地，嘴裏大口大口的吐血，麵如金紙，眼看就要不行了。
“暴露了！兄弟們，強攻！”
缺了一根小指的絡腮胡男子身材高大健碩，大步流星走上前去，拔起長矛，看也不看腳邊倒地的漢子，轉身發號施令，一臉胡子遮掩看不出臉上表情。
“是，老大！”
“龍頭！”
……
十幾個剛剛爬上船的漢子應聲大笑，紛紛亮出兵刃，有砍刀、大劍、斧子、狼牙棒等等不一而足，混亂不堪。
“好膽！好膽！老子十年沒遇到敢劫侯府船的賊廝了，真是長了顆潑天的膽，小四，姐夫給你報仇！”
蘇管事剛剛把頭探出，就看到吐了一地血水，倒地不起的漢子，頓時紅眼，血絲亂爆，怒火攻心。
長刀出，銀光乍，在滿天璀璨的承托下斬向水賊頭領，絡腮胡男子。
長刀破空，蘇管事腳步極快，一聲暴喝才剛剛蕩開！
“斬浪！”
一刀破空，兩分河浪，難以掩蓋的銳意撲向水賊頭領眉心，他眼睛一瞪，長矛隨之舞出，迎向蘇管事的長刀。
“水非水，無形、無象、無定、無勢、無心、無狀、無態……”
種種感悟湧上心頭，林雲心神沉浸在遍布水之奧妙的天地玄奇中難以自拔，沉醉不休，幾欲天荒地老，堪破世間一切奧妙才肯罷休。
內天地，氣旋洶湧，聲勢滔天，上抵蒼穹、下蓋九淵！
中心處，霧海凝聚、如大海狂怒，有波濤澎湃，聲勢衝天，讓人心驚！
可惜此刻林雲正沉浸在這意外而來的感悟中，不曾看到這一切！
氣旋通天，頂端處，溝通出一方隱隱約約的虛幻世界，呈現黑藍色，中央處有一枚小小的旋渦轉動，旋渦中心一滴小小的黑藍色水珠緩緩形成。
林雲睜開雙目，眼神中有疲憊、不甘、驚喜、滿足……紛紛糾結，難以分明，精光從瞳孔最深處映照而出。
耳邊突然傳來聲嘶力竭的喊叫聲，充滿怒氣與殺意，可以聽到其中蘊含的濃濃情緒。
“斬浪！”
蘇管事聲震如雷，在夜空中汪洋恣肆，遠遠傳遞，江麵無垠，聲亦不限。
林雲豁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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