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石雨那個大膽的偵查計劃最終沒有實行下去。
但不是因為王革命和齊雪的死諫,而是首爾城裏突發了一些不得了的狀況。
就在首爾警察分局的金振良隊長帶著自己的部下趕往城郊後不久,城市的警報鈴聲就發了瘋一樣的響了起來。
此刻已是接近夜晚,夕陽最後的餘暉正從地平線上褪下,三個人現在剛剛從那間陰森黑暗的牢房裏回到地麵,恰巧捕捉到了這美麗的一幅景象。
在一片刺耳的警戒鈴聲之中,王革命拿出電話,準備向大使館詢問情況,而夏石雨則歎了口氣,有些不滿的開口了:“大好的美景就被這該死的鈴聲弄的沒感覺了。”
“行了吧你,別窮酸氣了你。”齊雪用眼神斜了夏石雨一眼,“我去開車,你們負責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說著,齊雪從夏石雨口袋裏找出之前來這裏時開的那輛破桑塔納的車鑰匙,朝著監獄院子裏另一頭的停車庫跑去。
王革命接通了電話,正在低聲說些什麼。夏石雨左右看了看,發現似乎現在就自己沒什麼事做,於是有些尷尬的朝著監獄院子的大門口走去,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
院子的大門本來是鎖著的,但此刻這扇可憐的大門被從中間粗暴就好像一張紙一樣的的撕扯開來,扭曲的倒在一旁。夏石雨看見兩條粗大的鐵鏈被扔在一旁的地麵上,便明白這是李璀延逃跑時留下的痕跡。
夏石雨感覺到外麵的街道有些吵鬧,忍不住皺了皺眉,感覺有些不對勁。
因為這座監獄本來是在首爾較為偏遠的地方,即便是當年沒有發生災難的時候,這裏也沒有什麼居民區,更不要提災難過後,人們都住在了市中心,這裏早就應該被沒有什麼人了才對。
事出反常必有妖。夏石雨這次沒有想要掏槍,他摸出自己的軍刺,緩緩靠近了門口。
一條慘白色的觸手突然從大門的拐角處猛的拐了出來,直勾勾的朝著夏石雨刺了過來。
出於本能的,夏石雨猛的拔出軍刺想要割斷這條觸手,但這條觸手卻突然在離自己還有幾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這條觸手似乎很是疑惑的在自己麵前搖擺了幾下,隨後又慢慢縮了回去。
是自己體內的……病毒的原因嗎?
夏石雨有些眼神複雜的歎了口氣,然後轉過頭去,衝著正在打電話的王革命喊到:“快去找齊雪!我們得快點撤離這裏!有危險!”
王革命之前就用餘光隱隱約約地瞟到之前那一幕。聽見夏石雨的喊叫後,他趕忙點點頭,也拔腿朝著車庫的方向跑了過去。
隨後,夏石雨看見了一個……奇怪的生物緩緩從大門那側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主體是人形的怪物。它通體呈現植物一樣的純白色。它的頭部異常的腫大成一個球體,球體的四周長出許多條之前襲擊夏石雨的那種觸手。
如果要說是一個什麼形狀的話……就像一個水母套在了一個人身上。
這個“水母怪”一步一停的從大門經過,在經過夏石雨的時候,它猛的轉動所有的觸手朝向了夏石雨的方向,然後隔了半晌,才晃晃悠悠的把觸手縮了回去,然後打算繼續往前走。
而夏石雨則趁對方收回觸手的一瞬間,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隻手抓住它的一條觸手,拔出軍刺朝著它的頭部刺了進去。
軍刺刺進去的一瞬間,夏石雨以為刺在了一坨植物組織裏,但隨後,他感覺到軍刺刺進了一個稍硬一點的東西裏,這隻怪物這才抽搐起來,隨後癱倒在地上。
汽車發動機轟隆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齊雪坐在駕駛座上衝著夏石雨高聲喊到:“石雨!”
夏石雨立刻拔出軍刺,重新收好,然後轉頭跑向了已經停在了自己身旁的桑塔納,打開車後門坐了進去。
桑塔納衝出院門,隨後右側的場景讓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十幾隻白色的水母怪物正晃晃悠悠的在不遠處徘徊。而在這些水母怪物身後,夏石雨看見了已經將近一年沒有見過的場景:數千名感染者正浩浩蕩蕩的朝著監獄的方向進軍著,它們步履艱難,一幅即將二度死亡的樣子。但在看見了這輛衝出來的桑塔納和裏麵的人之後,白色的怪物和感染者們紛紛做出了同樣的反應:加速,衝鋒!
地麵轟隆隆的震動起來,一如一年前在北海的那天早上,夏石雨也是被數千感染者這樣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