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深呼了一口氣,想要壓下心中的恐懼。
與此同時,齊雪最先反應過來,她看著身後那股湧動而來的潮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腳油門踩了下去,於是整輛車飛射而出,朝著市區的方向奔去。
王革命不知什麼時候從桑塔納的後備箱裏翻出倆破片手榴彈,雖然明知道沒有什麼作用,他還是發泄一樣的拉開引線,從後窗戶朝著後麵扔了出去:“一群畜生!”
手榴彈在空中劃出一道曲線,然後落入感染者群中。
轟!
手雷爆炸的衝擊力瞬間帶倒幾個感染者,但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亡,更多感染者踩著自己“同伴”的身體,又衝了上來。
“這樣下去不行!”齊雪把車駛過一個街角,隨後稍稍放緩速度,商量道:“我們不能回市區!會把這些感染者一起帶過去的!”
夏石雨點點頭,他明白既然這些感染者能悄無聲息的進入首爾,其中肯定少不了方舟教派的“幫助”,說不定他們還有其他後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突然發難,但謹慎起見,不能貿然的把這些感染者引進市區裏。
事實上,方舟教派的確還留著不少後手。
一名穿著教袍的男性傳教士靜靜地站在首爾一座高樓的樓頂,看著下麵已經陷入混亂的人群,忍不住皺了皺眉。
半個小時前,他接到了第一代行者的“主教命令”,讓在所有首爾內的傳教士立刻發動暴亂,並且趁著城中混亂,找到並殺死一個人。
他看了看街道上放出的三百名感染者,確認計劃沒有受阻,這才再次從袍子裏掏出那張印著教派密紋的打印紙,看著上麵白紙黑字的命令,摩挲起了下巴。
平常這兩人看起來關係不是很差啊……怎麼突然……
有鬼。
他眯了眯眼。
肯定有鬼。
能讓這兩個人反目成仇的,肯定不是什麼普通的東西。
傳教士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是在幾天前,公司的一名大人物帶著幾名下屬來到了教派,其中一名下屬被那名大人物派去協助教派刺殺一名大使,然後失敗了。
據說那個大人物是來和教主推銷公司新研製的藥劑的。
他的呼吸漸漸沉重起來。一個近乎不可能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盤旋起來。
他麵色陰晴不定,似乎是掙紮了很久,然後從袍中掏出一個對講機,冷冷地道:“傳我命令,把這次帶來的剩下一萬名感染者全部放出去,三對和五隊跟我去追殺叛徒李璀延。”
對講機那端沉默了一下,一個沙啞的嗓音傳了出來:“執行者大人,我們三隊……遇上點麻煩。”
傳教士不甚在意的問道:“什麼麻煩?”
“我們本來打算搜索一下臨時監獄,但意外發現了一群……幸存者,根據觀察,為首者就是那名在刺殺中下來的中國大使。”
他微微一愣,隨後嘴角顯出一絲微笑,道:“殺了他。”
“是。”
他又重新安排了一下任務,隨後掛下了對講機,眉梢帶著抑製不住的喜色。
如果能把這個不知道哪來的大使殺了,再把這次任務漂亮的完成了,自己可就算是大功兩件了——要是能拿上那個藥劑……
哼哼,那自己肯定也是代行者中的一員了。
他輕輕一抖手,手心上便分泌出一種奇怪的液體,他手上那張紙一碰見這種液體,迅速的焦黃發黑,最後皺成一團,再也看不清裏麵的內容了。
他輕輕一揮手,把手中的紙團扔在了一邊,然後走下了樓頂。
首爾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成百上千的感染者從之前根本不知道的地下倉庫裏衝了出來,直接從內部摧毀了首爾軍隊的防線,其餘軍隊整合起幸存者,一邊戰鬥一邊退向更靠近市中心的安全區。
各國的大使館已經亂成一團,幾乎所有接到消息的大使都是渾身一震,然後忙不迭的衝到政府大樓裏代表各國發出了抗議。
但抗議也沒有什麼用,感染者可不管你的大使館內部到底是哪國地界,他們的眼裏世界很簡單的分成兩個部分:能吃的,不能吃的。
於是,在一個靠近外部的小國大使館淪陷之後,其他大使坐不住了。他們幹脆不再去管狗屁的熱武器禁令,紛紛找出自己使館壓箱底的東西來——其中已經群龍無首的美國大使館居然拿出了幾支單兵火箭筒,著實把其他人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