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丁頓公爵話音剛落,一個一直匿藏在房頂橫梁上的義軍潛伏者便掉在了地上,好幾個公國衛兵一哄而上,揮舞著長刀砍死了他!
其他貴族賓客並沒有看到被砍得不似人形的義軍潛伏者,不少貴族都和奧爾丁頓公爵一樣露出了詭異的微笑,好像第一次覺得把人殺死是那麼值得開心的事情一樣。隻是他們沒有開心很久,因為頭頂上的粗繩子開始傳來了鬆動的聲音。
“你的部下好像沒抓緊房頂的橫梁啊…”奧爾丁頓公爵用一隻手撐著額頭,冷冷地看向魯茨。
“公爵大人,看來你真的是死不悔改啊,那我也沒有必要繼續和你對等談判了。”魯茨單手捧著的那塊很薄的玻璃突然從手中掉下,玻璃片剛觸碰到地麵便碎裂開來,同一時間,埋伏在房頂橫梁上的義軍潛伏者也都紛紛朝下拋灑液體!
被液體灑中臉的衛兵都立即出現了輕微的出血症狀,他們變得呼吸困難、四肢無力,口角和鼻孔都在滲血,不過還不至於立即中毒身亡!也有一些反應很快的衛兵馬上把自己的臉部擋了起來,可是從房頂上跳下來的十多個義軍潛伏者沒有給他們機會,他們手中的快劍在這些失去視野和方向的衛兵身上穿梭,隻是短短的半分鍾,所有暗中突入內宴席廳的公國衛兵便被殺死,義軍很快重新控製住整個宴席廳。
菲德和維托裏奧都看得很清楚,有些義軍身上穿著廚師的衣服,有些義軍則穿著晚宴下人的衣服,看樣子那個負責統籌晚宴的女官梅麗爾難逃罪責了。
在那十數個跳下橫梁的義軍潛伏者之中,菲德看見了曾經刺殺過自己兩次的義軍幹部奧克塔維亞,對方手中的短刀和她的身姿都是菲德無法忘記的。
剛才還覺得形勢逆轉了的賓客們瞬間掉回到絕望之中,“原來這種毒藥並不需要同時作用…”
“那你就錯了,當其中一種藥在人體內‘醞釀’一段時間後,它才能夠在配合另一種藥時讓人致死,你的爪牙則是吸入了我們新研發的混合劑。”魯茨洋洋得意地掃視了四周,內宴席廳的幾個出入口都被他的部下控製了,鮮血的味道在宴席廳內彌漫著,他的周圍隻剩下充滿恐懼的貴族賓客。
安普沃在一旁喊道:“喂,你叫魯茨是吧?”
“沒錯。”
“你打算怎麼對待在這裏的他國使團?”安普沃雙手交叉擺在胸前,好像對頭頂上的毒粉還有那十多個身手不凡的義軍潛伏者毫不在意。
魯茨回頭看了一眼德拉曼公國使團,作為代表的沃爾特並不在座位上,“在座的諸位都是我的人質籌碼,隻要奧爾丁頓公爵願意配合我們的話,各位都會安然無恙。”
“哼,說得倒是好聽,”安普沃跺了跺腳,站在他身後的部下正拿著那把附魔重劍,“我希望你們義軍組織不要那麼快惹怒整個大陸的所有國家,不然的話…”
“沒錯,我們瑪衛爾共和國對此事保持中立!”執政官巴恩斯接話到,緊鎖眉頭的他壓根不想卷入此事。
魯茨給出了口頭承諾,那些不安的貴族們才稍稍緩了過來,對於他們來說,沒有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東西了,所以他們都開始希望奧爾丁頓公爵能夠答應魯茨一夥的請求。作為重要賓客,蘿絲曼德王後從一開始便顯得非常鎮定,她保持著嚴肅的表情,端坐在座位上。坐在她身邊的溫莉思公主則不時和她身後的騎士低聲交談,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教皇國使團的人都露出了焦慮的表情,基羅不停地向坐在一旁的薩林斯王國使團詢問應對方式,估計站在宴席廳內的魯茨和李維爾都聽到了他的聲音。
盧瑟斯身上的血早已經流幹,蘇珊娜和莉奧妮也不再留淚,特別是蘇珊娜,她死死地盯著兄長魯茨的側臉。或許最該悔恨的人就是她,因為當初正是蘇珊娜力排眾議,硬是懇求父親邀請這個已經變成敵人的義軍首領參加婚宴,如果對方不來的話,說不定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蘇珊娜!快去讓人給我拿來紙和筆!還有公國的印章!”奧爾丁頓公爵在沉默了一分鍾後大聲喊到。麵對裏應外合所設下的陷阱陰謀,公爵已經變得無計可施了——哪怕在伊汶城內裏有無數士兵,哪怕當初已經為突發事件做好了準備,奧爾丁頓公爵還是被義軍算計了,如今公爵的臉上隻剩下懊惱。
“菲德團長,現在或許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維托裏奧把嘴巴靠到了菲德的耳邊,菲德和其他人一樣等候著奧爾丁頓公爵的決定,“如果我們有辦法避開那些毒藥粉末的話,說不定能夠抓住魯茨和李維爾,化解掉現在的困局。”
菲德微微點了點頭,維托裏奧給出的提議很危險,可是也值得考慮。雖然來這裏的目的是解決柱祭司,但馬鈴薯傭兵團已經站在了義軍的對立麵,現在站在麵前的魯茨和李維爾遲早會和自己交上手的,即使現在動手也不能算是多管閑事。不過自己剛才在與托亞的戰鬥中耗費了太多力氣,現在雙手還感到非常疲累,而且他和魯茨的距離很遠,站在遠處的奧克塔維亞應該已經注意到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