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非?”我詫異的驚呼,半年前的分別,從沒有想過還會再遇。
他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在了我肩頭,為我冰冷的身軀帶來了一絲暖意,“走吧。”
我回首,卻見媚兒還立在那裏,靜靜的凝著我們,我不知道她為何沒有馬上離開,我也不想去知道。
雖然我很佩服她對韓非的那種感情,但對於她這個人我卻一點也不喜歡,就像她也不喜歡我一樣。
“離非,我……”我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胸口的疼痛揪住了我,一陣昏眩,還沒有想清楚什麼,人已經昏迷了過去。
昏迷之前,我似乎看見了離非的雙眸裏滿是焦急,他那是在關心我嗎?或者根本就是我眼花看錯了?
我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那日的小屋,像半年前一樣,離非站在窗口,出神的凝著窗外的景物,那背影依舊莫名的熟悉。
“離非……”我輕輕的喚了一聲,窗邊的男子驀然回首,淡淡的凝向了我。眼底甚至還有一抹來不及斂去的擔憂。
“你醒了?”聲音依舊如當初那般低沉嘶啞。
我頷首以示回答。
靜默了一會,他突然開口問道:“你那日為何要離去?”
我抬首凝著他,滿臉的不解,“你不是想我離開嗎?”
不是這樣的嗎?
他搭著窗欞的手緊緊的握住,啞然失笑,“你怎麼會這麼想?”
“難道不是嗎?你對我很冷淡,而且你好像很不想看到我,每次都避著我,這不是暗示著我離開是什麼?”我直視著他,固執的想尋找個答案。
“不是,不是這樣的。”他有些失控的喊道。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他一直以來都是很冷淡,情緒似乎從來沒有這樣波動過。
也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有些尷尬的收回了凝著我的視線,幽幽的望向了窗外,“你知不知道,你身體裏有毒,所以我才讓你泡藥缸的。”
有毒?不會吧?
“怎麼會?”我這樣想也這樣問了。
“這種毒,大人中了沒事,但卻會影響到腹中的胎兒,而且凡是中此毒者,活不過16歲。我想這應該是你娘在懷你的時候中的毒。你最近半年是否經常覺得胸口疼痛?”
離非的話讓我有了一刹那的恍惚,的確這半年來,我的身體越來越差,還生過一場大病,胸口也經常疼痛。我不知道趙瑤的娘曾經被何人下毒,但我卻明白進入她身體的之後,這一切都得由我來承擔。
活不過16歲,我不會就這樣沒命了吧,那個閻王明明說10年後回來接我的,難道他又在騙我?
“我……”張口想說些什麼,卻被他給打斷。
“別擔心,雖然這毒很霸道,但是我已經找到了方法,隻要你泡我為你準備的藥缸,泡個幾年就可以把毒慢慢的從體內逼除。”他的手撫過我的額頭的胎記,低聲呢喃,“這不是胎記,這隻不過是中毒的症狀,等到這症狀慢慢消失,生命也就會漸漸流逝。”
怪不得前段時間我覺得那塊紅色有變淡的趨勢,原來竟是這麼回事?
中毒嗎?還真是匪夷所思,幾年,他說泡幾年就可以解毒,但從他閃爍的眼神來看,他根本就不確定,這隻不過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吧。
沒想到我竟會遇到這麼離奇的事情。
“你不用費這麼大的心思救我的,畢竟我們隻不過是萍水相逢。”我淡淡的一笑,帶著幾分苦澀。
“你……”他似乎很生氣我的自暴自棄,“反正我決定救你到底了,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了,所以你沒資格說不要。”
“好吧,我答應你。”是啊,我怎麼自暴自棄起來了,不就是中毒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不是一直都堅強的活著嗎?這次到底是怎麼了?
又沒死,沮喪什麼?太不像我的風格了。
思及此,我燦爛一笑,“謝謝你,離非。”
他有了那麼一刹那的恍惚,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喂……”我惡作劇的在他耳邊大叫一聲,如願的嚇到了他。
他似乎沒笑過,雖然他帶著麵具,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眼底從來沒有浸染過一絲笑意,總被一層迷霧覆蓋著,揮之不去。
“姬姑娘,你……”他睨著在一邊笑得花枝亂顫的我,欲言又止。
“你可以叫我紫沫,也可以叫我紫兒。姬姑娘這聽起來多別扭。”我小心的上前摸上了他的麵具,淡淡的問道:“你很不開心,有什麼難過的事嗎?”
他猛地怔了一下,卻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凝著我身後不遠處的地方。
我總是好奇他麵具下的容貌,手不自覺的伸到他的臉側,摸到了麵具的邊緣。剛想摘下來,卻被他握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