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定在第二日的深夜,趁著還有空閑時間,路九久帶著小萌與符生在無量縣裏逛了一圈,寧子玉一向不喜歡如此活動,而薷葉也已經進了無量山去了,所以最後在無量縣裏玩的隻有他們三個人。
無量縣由於無量山的原因,生活在這裏的人很少,基本都是世代定居的才會留在這裏,但由於無量山的大名及無量縣的“天下樓”酒樓,這裏一年到頭倒是有不少的旅人,所以作為陌生麵孔三人走在街上並沒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力。
路九久對一個地方唯一感興趣的,就是吃了,所以他們一出門便直直的往聞名已久的無量河旁的酒樓“天下樓”走去。
“天下樓”在這一帶是出名的食客常來之地,裏麵幾道招牌菜甚至聞名幾國,不時有別國的人前來一品其味。而再刁鑽的口味,嚐過“天下樓”的招牌之後,皆是拍手稱好。
三人排了不久的隊才進了一樓的大堂。
“天下樓”的裝潢並不似想象中一樣金碧輝煌,入眼的反倒都是些竹製品,大堂的中央,一桌一椅一箏,好不雅致,難怪這“天下樓”也曾吸引了不少文人雅士前來觀望了。
落了座,路九久將菜單上她看著覺得好吃的菜通通點了一遭,然後坐著聊天等待。
這廂路九久正百無聊賴之際,大堂裏突然如平靜的湖麵突然砸下一顆石子般,突然嘈雜起來,眾人皆是挺直了脖頸,朝門外望了去,路九久好奇的也跟著一同望了過去。
身著青色輕衫的女子,薄衫遮麵,柳葉眉,高挺的鼻梁與紅潤的嘴唇在薄紗下略可窺見一二,婀娜多姿,娉娉婷婷,朝著大堂正中央那箏走了過去,卻是步步生蓮,好不誘人。
側了身子坐下,纖細的十指輕輕搭在古箏上,路九久這才緩過了神,戳了戳身旁的符生,說道:“這個女孩子跟薷葉完全是不同的類型誒……好美。”
符生竟也一反常態,饒有興趣的挑挑眉:“什麼類型?”
“還用說嗎,”小萌不屑的撇撇嘴白了符生一眼,“薷葉走的是妖精風,這女子走的卻是仙女風。”
“嗯,點評得倒是挺犀利的嘛,”路九久拍了拍小萌的頭,小萌嫌惡的往旁邊移了移,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三個人與其他的文人雅士不同,縱然這女子箏談得再好,也並沒有引起太多的興趣,便在閑聊中,這女子一曲已畢,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突然一個略顯陰沉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來:“梨姑娘,該出題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廂話剛剛落下,那邊眾人便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一個緊接著一個開口。
“是啊,梨姑娘,今天什麼題?”
“梨姑娘,我若是答好了,該我得的我可是不客氣哦。”
“就你,能答對才是怪了!”
……
這下才真是引起了路九久的興趣,她饒有興致的看向那女子,縱然眾人百口皆言,她依然淡然坐在那裏,直至身旁的婢女高聲喚了聲,她才略掩了唇,開口說道:“早春來早誦今朝。”
一言剛落,方才那略顯陰沉的聲音卻是毫無猶豫的開口接了下句:“空惱盡空飲自古。”
“原來是接詩,”路九久咂咂嘴百無聊賴的收回視線,正當於此所有的菜陸續已經上得差不多,她便收了心思,專心與那色香味俱全的菜做起鬥爭。
可路九久這廂並不在意那邊都在做些什麼,符生竟然上了心,一直注意著那邊的動態,待到一桌的菜已被路九久與小萌解決了差不多一半,路九久才意識到符生竟然一筷子都沒有動過,抬起頭一看,他正聚精會神的關注著那邊的動態。
路九久叫了聲:“誒,符生。”
符生轉眼看向她:“不好好吃你的飯,叫我做什麼?”
“你……”路九久猶豫了一下,“你喜歡這個型,不喜歡薷葉那個型的嗎?”
路九久也不知此刻自己失落的究竟是自己為符生選擇的未婚妻並非是符生喜歡的類型,還是其他什麼,她的粗神經也讓她根本沒有多想什麼其他的東西。
符生原本麵無表情的臉卻在聽了路九久此話之後黑沉了些,皺眉瞪了路九久一眼:“我覺得你還是繼續越吃越胖比較好。”
路九久聽見這話自然就不依了,立馬撂了筷子,大聲出口道:“多吃吃多吃得飽!”
本來一個接著一個的熱鬧氣氛卻在此刻靜了下來,鴉雀無聲的大堂裏掉落一根針都能聽到聲音般,卻隻在僵硬了幾秒後全場哄然大笑,幾乎所有的視線都落到了路九久這桌,當看到路九久的體型時,不少人忍不住出口嘲笑道:“小姑娘,你的確是吃得挺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