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澮行解決了回來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才算是開始正經嚴肅起來了。而此刻兩人卻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澮行沉默了良久,才歎了一口氣說道:“烈若,隨我回去吧。”
烈若眯了眯眼,冷冷一笑:“你在開玩笑嗎?”
澮行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她此刻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有些急切的抬起頭看向澮行,問道:“對了,我父親……你把他怎麼了?”
他……還活著嗎?
烈若無比緊張的等待著澮行的回答。
其實她的心裏還是期冀著可以聽到澮行回答她,自己的父親還活著的這句話,即便澮行隻是在欺騙自己,可她卻也覺得,總比澮行告訴自己,父親已經親手被他給殺死了,讓她好受得多。
自己的父親,被自己的愛人,給親手解決了,而且幫凶還是自己。
烈若每每想到這樣,就覺得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悲傷將自己籠罩住,那種悲傷從腳底開始升騰而起,淹沒了她整個人,深入了骨髓之中,讓她被牢牢的困頓在這種情緒當中,無法掙脫。
所以她對澮行,變得更加複雜了起來。
到最後,讓她不由得恨上了她自己。
烈若緊張的期盼著澮行可以回答她父親還安好的事情,可是等了許久,澮行卻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終於在烈若覺得自己幾近崩潰的時候,澮行閉了閉眼,長籲出一口氣,說道:“我不能留他的命。”
這句話,誠實得讓人窒息。
烈若覺得自己緊繃著的那根弦,在此刻被人一把剪斷,腦子裏被自己狠狠壓製住的情緒開始肆意碰撞。
她幾乎隻是一瞬間,眼底猩紅一片。
“烈若,跟我回去,我發誓,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澮行一步一步的朝烈若逼近,嘴裏所說的,卻是讓她更加無奈的話語,“你不是曾經說過要我給你一次讓全族人都豔羨的成親儀式嗎?這次回去,我馬上就開始操辦,好嗎?”
“都晚了。”烈若淒涼的笑道,“你還以為我們回得到過去嗎?這場所謂的成親儀式,早在你把主意打到我父親身上的那一刻,就已經是過去式了。”
“不,沒有晚!”澮行的眼神突然變得陰沉下來,他陰騭的看向烈若。
烈若依然沒有注意到,隻是自顧自的後退:“澮行,我甚至都懷疑,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愛過我……”
當澮行突如其來將烈若的人整個禁錮在自己的懷裏的時候,路九久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因為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澮行的能力本在矮人族就是拔尖的,此時又因為當上了族長,或許獲知了什麼增加力量的好東西,所以行動間便宛如一陣風一樣。
當路九久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澮行已經將烈若製服了。
烈若拚了命的在澮行的懷裏掙紮,即使澮行的力氣再怎麼大,可碰上烈若這種不要命的掙脫的辦法,也依然一時間動彈不得,與她僵持在了原地。
就在這時,烈若突然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把鑲著金邊的木刀。
的確是木刀,看上去一點威脅力都沒有,但是卻又有一種年份感,看上去讓人有一種想要跪拜的古樸感。
雖然一點威脅力都沒有,可澮行卻在看到烈若手裏的這把木刀之後,臉色驟然一變,開口說出話來的聲音都因為異常的興奮而變了調:“竟然在你這裏!”
“是,在我這裏。”烈若冷冷的一笑,“我知道,你肯定會為了尋找這把刀,而費盡心思,甚至你找我或許都是為了這把刀,但是,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自己有什麼東西,都跟個傻子一樣全部給你了……”
澮行的臉色變了變,卻又竭力壓製住自己內心的怒意,哄到:“烈若,你聽話,把樽刀給我,你跟我回去,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或許是最後那句話這樣突如其來的刺激到了烈若,她之前竭力壓製住的所有情緒在這一刻全數爆發了出來,眼淚就在這一瞬間完全不受控製了起來,一滴又一滴的落下,聲音也因為過份的激動變得十分的尖銳起來:“都可以給我!都可以給我!”
烈若就在此時驟然從澮行的懷裏掙脫,她舉著那把刀,情緒失控,一步又一步的逼近澮行,一邊走,一邊高聲叫喊:“什麼都可以給我!我的父親你可以還給我嗎!我的族人你可以還給我嗎!還有那些我被你欺騙的歲月,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找到了全天下最疼愛我的人,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做盡了好事,可臨到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