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九久站在一旁,感受到的,卻是一種其他的情緒。
因為就在玉醉低下頭的那瞬間,她分明看到應無聲的眼裏閃過一種過份沉重的心疼,那種情緒一閃即逝,讓路九久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這一幕,因為下一秒,他卻勾起了唇角,揉了揉她的頭,毫不在意玉醉的情緒般,繼續開口說道:“行了,咱們現在先去找個地方住下。”
玉醉一直低著頭,胡亂的點了點頭,跟著應無聲的步伐往無盡黃沙中走去了。
如果說,在這之前,路九久一直覺得玉醉是單相思的話,那麼經過這一段時間,她一直跟在玉醉與應無聲的身邊,她卻能夠明顯的體會到玉醉的沉迷,以及應無聲在不知不覺中的淪陷。
隻是她卻不知道為什麼,應無聲要控製住自己的這種情緒,執著的不願意告訴玉醉自己的心情。
和她一樣的心情。
路九久不知道到了最後他們倆究竟為什麼會成了這個樣子,但是她突然明白,其實應無聲和玉醉,曾經是相愛的。
以後究竟會發生什麼呢?
路九久歎了一口氣,事情還在不受控製的往前發展著,現在的一切都無比的平靜,正是這過份的平靜,顯得更加可怕,因為平靜之下必有波瀾,而這波瀾,甚至更加恐怖。
山雨欲來風滿樓。
玉醉與應無聲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個住的地方,符生和路九久完全沒有操心這件事。
朝國的人民風淳樸,所以知道他們沒地方住的時候,很熱情的就收留了他們。收留他們的人是一家四口,一個大兒子約莫十三四歲,還有一個小女兒,據她的母親說才剛過了七歲生辰。
玉醉和路九久對那個小女兒特別感興趣,有事沒事就喜歡逗弄逗弄她,小女兒也挺喜歡這兩個長得很漂亮的大姐姐,最羨慕的就是她的白皮膚,因為朝國這裏的人日曬風吹的,長久下來,膚色都不是很白。
在荒蕪之地其實並沒有什麼好玩的,幾人待了七八天就覺得無聊的緊,應無聲甚至想回京城去享受生活了,可當他與玉醉提到這件事的時候,玉醉卻搖了搖頭:“你如果想回去就回去吧,我還想在這裏多逗留一段時間,反正……我也算是陪你去過一趟京城了,互不相欠,在此分道揚鑣也沒什麼了。”
應無聲愣了愣,還想開口說些什麼,玉醉卻笑了笑,打斷他的話繼續說道:“至於你幫我逃脫我師兄的人情,以後你遇到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事情,我都絕對義不容辭,畢竟是朋友嘛,江湖情義還是要講的。”
玉醉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氣萬丈:“怎麼樣,我夠講義氣吧?”
應無聲千言萬語卻都堵在了喉嚨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人沉默了半晌都沒有開口說話。
路九久一直縮在自己屋裏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卻覺得非常奇怪,依照她對玉醉的了解的話,玉醉應該死皮賴臉的跟在應無聲身邊才對,路九久難得的智商上線,裝作自己無意間的推開門:“你們說話聲音大得我都能聽到了,恩……”還沒等應無聲表示歉意,她又繼續開口說道:“誒……你們倆分道揚鑣?難不成你們倆不是夫妻不成?”
玉醉的臉一紅,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應無聲倒是比玉醉大方得多,勾唇一笑:“路姑娘是從哪裏看出來我們二人是夫妻的?”
路九久微皺著眉,一副思索的模樣,實際上早就把自個兒要說的台詞給想好了,於是按部就班的說道:“願意這麼幫另一個人的,除非是本身心地就特別善良,那無非就是兩個人之間有些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了。”
“那你們二人又為什麼要幫助我們?”玉醉開口問道。
玉醉不知道為什麼,其實一直對路九久和符生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敵意,平常能不接觸基本上都不會接觸兩人,連話都盡可能的不多說,所以幾天下來,路九久和符生與應無聲的關係明顯要比與玉醉的關係好上許多。
路九久不要臉的功夫現在就該派上用場了,她“嘿嘿”一笑:“這就說明我們心地善良了啊。”
玉醉愣怔住,臉上劃過一絲不悅。
其實連她自個兒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是看路九久和符生非常的不爽,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從心裏升騰起來的感覺,連她自己都無法察覺到。
總之就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