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無聲的臉上卻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的態度一直這樣曖昧不明,可是現在的玉醉卻完全沒有感受到,隻全心的覺得以那天應無聲完全不顧自身安危救她的時候,他就已經和她一樣,愛上了對方了。
可玉醉終究隻是一隻不諳世事的兔子精,太多的自以為,終究也不過隻是自以為而已。
應無聲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長發,說道:“睡覺吧,明日早上起來再去找找弋鈺。”
玉醉點點頭,就在路九久也打算起身回自己的帳篷的時候,玉醉突然朝她擺了擺手,這麼奇怪的動作讓路九久下意識的一驚,什麼情況,玉醉不是一直挺看不慣她的嗎?怎麼突然……
路九久雖然有些擔心這就是一場“鴻門宴”,但是總不可能人家叫她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吧,所以路九久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了。
玉醉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咳嗽了兩聲,突然開口說道:“那什麼……謝謝你。”
“啊?”路九久一頭霧水。
“就是,謝謝你陪我們上遠林來找我的師兄。”玉醉抿了抿嘴,“還有那天晚上,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你不是睡著了嗎……”路九久一臉驚恐的看著她,“難不成你沒睡著?其實一直注意著我動靜呢?”
“……”玉醉無語的解釋道,“不是,隻是中途醒了一次發現你在我旁邊坐著。”
路九久心想這就好,不然自個兒時不時的開個小差出去溜達幾圈回來的事情這不就被她給發現了麼,這對她的形象多不利啊。
玉醉聳了聳肩:“總之,謝謝你啦。其實你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的……嗯,不順眼。”
合著這家夥之前還真是一直都看自己不順眼啊……路九久眯了眯眼,笑了笑沒說話。
玉醉看上去像是還有什麼話要說,不過似乎有所顧慮所以一直猶豫著,路九久倒也不急,就是覺得有些冷,搓了搓自己的肩膀,一直等著。
玉醉糾結了半晌還是開口說道:“那什麼,你覺得……應無聲,喜歡我嗎?”
……路九久萬萬沒有想到玉醉居然丟給自己一個這麼糾結的問題。雖然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是,她身為情商很低的旁觀者,雖然覺得應無聲也是喜歡玉醉的,但是還是總覺得應無聲又不是那麼的喜歡玉醉……
總而言之,應無聲對玉醉的情感非常的複雜,路九久也想不太清楚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感情。
所以她選擇了避開話題說道:“我也不太了解,畢竟和你們認識了不是很長的時間。”
“不管啦。”玉醉笑了笑,“反正,我很喜歡他就是了。”
路九久愣了愣:“就這樣?你難道不需要他對你感情的回應嗎?”
玉醉搖了搖頭:“我喜歡他的過程中,得到了快樂,這難道不算是他對我感情的一種回應嗎?”
說完玉醉忙跟路九久道了別,縮回了自己的帳篷,反倒留下路九久一個人愣在原地,腦子裏玉醉剛剛說的那句話不住的回響著。
這好像就是一個自古的難題,愛情這東西,究竟應該是付出與不求回報偏多,還是占有與自私偏多?
路九久想不太明白。
或許這種事情,就得因人而異吧,就好像薷葉和師傅之間一樣,薷葉得不到師傅的回應,那麼就寧願,師傅永遠沒有在她的生命當中出現過。
那……她和符生呢?
她不知道。
山林間的冬季實在是有些過份的冷了。
路九久冷了半晌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已經僵了,忙往帳篷裏鑽了進去,一股暖意撲了上來,路九久莫名覺得帳篷裏麵的溫度的確要比外麵高上一些,再仔細一想,心裏一種莫名的滋味湧了上來。
或許是符生吧。
這邊的符生卻微皺著眉頭,看似已經熟睡,實際上食指的位置發出微弱的光芒,竭力控製著法力,讓路九久的帳篷能夠有一個可以舒適入眠的溫度。
而玉醉在這樣的寒夜中掙紮了許久才陷入了睡眠當中,然而這一覺睡得也並不踏實,夢裏總有一團暗影如影隨形,一直跟在她的身邊,讓她覺得安心的同時,又無比的擔心。
因為這種不安定的因素,總會讓你害怕,它是不是什麼時候,就會狠狠的在背後捅你一刀。
心裏那無法掩飾與抗拒的擔憂,就這麼一直存在著,仿佛有什麼巨大的隱患,她能夠有所察覺,但是卻沒辦法看得更加的清明。
玉醉有時候寧願一夢南柯,再也清醒不過來。
寒風冷冽的刮蹭著皮膚,應無聲在自己的帳篷裏呆坐了半晌,感覺到自己旁邊帳篷的人熟睡之後,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眼裏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