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殊途同歸(2 / 2)

離序自言自語:“欲死不能。”

範肆一直沒說話,也沒什麼話可說。於是他終於找到說話的出口點,就是重複離序的:欲死不能,離序無趣的看了眼範肆接著無語。

範肆一直念叨:欲死不能,下一刻突然像是前方的火車從黑暗的隧道裏狂奔而出,前途猶似一片光明一般,眼睛一亮道:“欲死不能,如果欲望不死就不再不能了。”

離序看著這個除了占有欲比較強烈之外其餘都沒有欲可占的男子繼續無語。

範肆亢奮的疾呼:“對,就是這樣,我終於發現人生的真諦了,終於徹徹底底的把漢字給剖析透徹了。”

離序冷不著調的問道:“你發現什麼真諦了,是從生人身上發現的還是熟人身上發現的?”

範肆說:“欲望除了能在女人身上發現外,其他的生人啊,熟人啊都不可能吧。”

離序繼續追問:“你睡過的女人是生人還是熟人?”

範肆說:“熟人,女朋友,女朋友的朋友,朋友的女朋友。”

離序很認真的說:“說明女人一定是熟人。但是發現人生的真諦,一定要在生人身上發現不然不叫人生真諦了。”

範肆半信半疑的說:“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就是覺得不似道理。”

離序裝半仙道:“道理不是好像道理而是像真理,不過真理這東西你若當真就沒理了,真理充其量隻能理論理論。”

範肆說:“真理還是理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何去何從?”

離序說:“從理論上來講,其實我一籌莫展。”

範肆說:“實際上你有多少紙幣,跳樓不成反被眺樓嚇得肚子如同忍受饑荒多年似的。”

離序歎氣解釋道:“出公司當天見頂頭上司沒頭沒腦的叫我另謀高就,我見他沒頭沒腦但還得頂著頭,出於人之初性本善的原則不僅沒要公司分文,還把不能裝錢一裝就不能生錢的褲兜,左一層右一層上口下底總共一一得一有下沒上的全掏空了給那踹了一腳還想踢他兩腿的狗腿子上司了。”

一席可有可無但偏要無中生有的話語聽得範肆咬牙切齒,極有將其拖出去槍斃再鞭屍的衝動,但為了素養內心雖已氣絕還抱拳說,一席話讓在下沒齒難忘,感恩他不直接宰人。以上隻是內心想法,實際上想法都是來自內心,而非內心來自想法。

範肆切齒道:“所有鋪墊都是鋪張浪費,麻煩你說話麻利幹脆點。我就不會像你一樣拐彎抹角,我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從來……”話未說完。

離序說:“有沒有。”

範肆說:“其實我不知道有沒有。”

離序肯定的說:“那就是沒有。”

範肆說:“絕對不見得。現在沒有,那隻是尚未有,並不代表以後不會有,帶你去見個人。”

離序沒有多說什麼,自覺吃飯都成問題所以很難在開口說些什麼了,再開口時肯定是吃著飯開的口。離序越來越覺得這世界越來越離譜和不可思議了,人本來生有一張口,卻很多事是開不得口或者不能開口。

離序杞人憂天般的懷疑這張口除了吃飯估計其他地方都開不了口了,以後要是有了女朋友想接吻,這開不了口該怎麼辦。要是硬著頭皮開口是應該咬女朋友的嘴唇還是說:我們接吻吧。

其實很多事情是通透不了的,因為通透的往往隻是想法。不管是開口要和女朋友說接吻,還是口張開接吻,其實都是脫褲子放屁多餘。屁也不會因此而更香,反而會更響點的可能性比較大。

離序一路沉默,這和他沉默的個性相輔相成,也確實很成功的表現出了多走路少說話的特點,所以離序刻意走S形的路。緊接著範肆就不會認同這種非傻即呆的想法,他認為可以少說話多走路,尤其是男的。世界有成千上萬的公路猶如成千上萬的人民幣,如果作為個公的人不去走路,都拱手奉送給母的去走路,往後多年公路被改為母路,聽著都會慘不忍睹的別扭。人就是如此奇怪又奇特,聽著本來應該是不堪入耳,但最終因為極其厭惡而毅然決然的再次將其改為慘不忍睹的事不堪入耳。

兩人在一條共同的道路擁有不共通的想法,但卻殊途同歸。

當離序問起找何人時,範肆絲毫不停頓也不顧忌的說找失散多年不知在何時何地的弟弟。離序一聽一陣頭痛而不是一陣耳痛,看著回頭的路一陣筆直完全沒有轉過彎換過街道,離序一直以為範肆肯定知道在何地,不然就不會一聲不吭的走的如此堅定而且筆直不移。當離序把自身的困惑說出來時,範肆的解釋為在人生的道路上,可以自己決定的時候還是少走彎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