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序看著“科學家”的理想字眼很久很久。離序對理想的詮釋是比較隨性的,他也不會刻意去理會理想。
曾記得有很多次,在離序年小的時候去理發,那時候頭發也留得很長很長。那時候的概念是帥就得長發蓋耳,每當有小女生看過來都要奇帥無比的甩長發,而那些什麼都不懂隻知道崇拜的小女生花癡般的想“我要給你生孩子。”所以離序每次理發,理發師都會先問:“小姑娘,要理什麼頭啊?”
理發師兢兢業業的每次都看走眼,離序不禁懷疑自己的樣貌有那麼走樣?從男字走樣到女字,得多少得天獨厚的想象力和創造力。所以老師一旦問及離序的理想時,離序都會調侃每個人的理想一定是從理發師那裏啟蒙來的。
再次掠過科學家的字樣時,離序又莫名其妙的頭痛,但是快刀斬亂麻。所以在很麻木的時候就用快刀斬了,猶都別猶豫。
離序拿著資料說:“錢總,合同已經生成,方便談點私下比較和氣的事?就聊聊理想吧!”
姓錢的斜眼道:“怎麼,像你這類為了錢,視理想為糞土的人也心存理想?”
離序苦笑道:“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再者我也很難被丟到哪?不妨告訴錢總,我小學的理想也是科學家。”
其實,離序是屬於一類數學老師問他理想,他就毫不猶豫的說做個偉大到很偉岸的數學家的人。當年很慶幸的有位科學家來當地視察,來學校考察時,抓住離序問了他說:“小夥子,你的理想是什麼?”
離序之前麵對數學老師,語文老師等等的提問,幾乎把所有的職業都扯淡了遍,不過就是從來沒扯過科學家,因為他從來沒見過科學家,所以扯不到人。離序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很理直氣壯的說我要做個科學家。而下麵曾問過他理想的老師們,都愧疚自歎:“離序要做科學家了,哎。”
姓錢的說:“你知道什麼是科學家?”
似乎很蔑視離序這類坐著辦公而不是站著辦公的人。
離序平靜的說:“以前以為科學家就是蝌蚪學家,後來才知道克製學業的家夥才叫科學家(克學家)。”
姓錢的斜了眼離序說:“沒人說你想法很幼稚?”
離序微笑道:“大家都這麼說,但是想法若是成熟了,還能再生長?”
姓錢的沒有理會這不可理喻的理論,而是拿出包女士煙,抽了一根出來,找火。離序非常自覺的俯身上前點火,姓錢的說了聲謝謝,離序不以為然的坐下。
離序對所有不以為然的事,都保持很自然的麵對。包括坐客車被緝毒隊龐問,他都很自然的配合、回答,以至於緝毒隊的人失禮的懷疑這肯定是個老賊,離序若知道被喊老賊肯定反駁說你爹才是老賊。離序平靜如水的看著姓錢的抽煙舉止,嘴唇稍有蠕動。
離序說:“這煙,我抽過。”
姓錢的看看手裏的煙,在瞟了眼離序道:“女士煙?”
離序接著說:“以前一心想著做科學家的時候,抽不起煙。剛好有個女同伴,抽這煙。”
姓錢的似乎有點興趣的說:“所以你借了根。”
離序冷淡的說:“半根。”
姓錢的抽了差不多的時候,把煙遞向離序。離序鎮定自若的接過,遞向很少開口的嘴,緩慢的吸著。成人吸煙就像孩子吸奶嘴一樣,不僅想吸還想咀嚼,而且愛不釋手。但是離序沒有這麼做,吸了幾口便拿給旁邊隻知道埋頭整理資料的範肆,範肆表示感謝的接過煙。
很多東西都像這根煙,譬如錢。今天裝我口袋廝磨,明天買東西裝你口袋依偎,後天存錢裝銀行箱子裏和其他錢聚會。也像女人的嘴巴,這個男友親幾嘴,那個男友再親幾嘴,直至嘴巴親爛了,第三個男的找初吻又找到了這女的。離序的初吻本來打算給筱雨,誰知沒了聯係,隻好給了午餐的那個鹵蛋。
離序一直遊離在不是正題的邊緣上,談的真的是一些瑣碎到不能再碎的事。就像在學校考試的時候,隻做選擇題而沒做老師所謂的正題。離序認為人生多做選擇肯定有益無害,不過經常選錯題而已。
現在的處境是,他們都聚集在酒店裏,一旦姓錢的打手們原路返回,那事情有可能要大條了。所以離序決定不再周旋,再旋就會眩暈了。離序慢慢走到姓錢的背後,雙手靠往椅子,同時感受到呼吸急促不已。
“不知錢總,又如何理解科學家。”
姓錢的說:“理想,不用理解也不需要理解。”
離序說:“那不妨解掉外套,天太熱。”
姓錢的無動於衷,她轉身看向離序。離序低度微笑,很善解人意的解掉了姓錢的外套。
離序說:“理想確實不需要理解。但需要向外界的人解釋,他們才清楚你所追求的是什麼?”
姓錢的說:“我不需要。”
離序抓住重點道:“那你為什麼不追逐你的理想?”
姓錢的毫不在意的說:“因為有太多的男人追逐我,所以我不用在追逐了。”
離序哈哈大笑,他第一次這麼失態。失態並非失敗的態度,而是一種狂妄。離序雙手迅速按住姓錢的太陽穴,姓錢的一陣迷糊,持續迷糊直至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