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帝宴請群臣半月後,已然入冬,卻未下雪,街上的人們還是絡繹不絕。
對於雲府來說,今天也是個重要的日子,雲鵬的二叔今日從外歸來,大清早的,雲府上下都是忙得不可開交,變得十分熱鬧。
雲府的花園中,雲鵬坐在木製輪椅上,看著入冬後的植物,也別有一番滋味,他雖身子虛,但在屋內待得久了,渾身也會不自在。其實他也很期待這位二叔能回家,畢竟偌大的雲府光靠他一人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這位二叔並不是雲鵬的親叔叔,是八年前與他父親結拜的兄弟,常年在外忙碌雲家的生意,雲家之所以在老爺子去世後還能保留四大家族的地位也全憑這位二叔,所以他受到雲家上下的信賴。
有下人來報,二叔已到。雲鵬於是便前往廳堂,大廳裏坐著一位中年男子,相貌一般,但臉上帶著微笑,一身白色長衫,明明是個經商的人,卻又沒有經商的樣子。
在雲鵬的印象裏,二叔來的時候好像沒有名字,父親送了他一個名字,他便叫做雲飛。雲飛的身邊還有幾個下人陪著,他看著雲鵬,道:“鵬兒,這有幾年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
雲鵬答道:“回二叔,鵬兒年歲雖長,但身子卻是一直虛得很,倒是二叔這幾年在外奔波勞碌,消瘦了不少。”二叔苦笑,這時無恨端茶上來,之後站在雲鵬的身後,麵無表情,一聲不吭。
雲飛盯著無恨,雲鵬咳了幾聲,對雲飛道:“二叔,這次回家就多待些日子,自父親不在後也很久沒有聚在一起過個年了。”雲飛把視線離開無恨,笑道:“那是必然的。”說罷,起身,“鵬兒,為叔今日還是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便帶著下人匆匆離開大廳。
雲鵬沒有多說什麼,也不反感,畢竟這個二叔為人就是這般,但好在心地善良,雲鵬作為家主,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再瞅一眼無恨,無恨的表情也沒有剛才那麼僵硬,招呼下人將剛才的茶水收拾一下,便推著雲鵬的輪椅去雲府的府心小湖散步。
隻要天氣好,雲鵬都會叫無恨推他過來溜達,每次來湖邊都會去看一座小墳,墳上沒有長草,想是總有人來打掃,墓碑簡簡單單地寫著幾個字:愛女雲鳶之墓。
雲鵬長歎一口氣,輕聲道:“姐姐,又要到過年了,現在雲家一切都好,也不知道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
說到這裏,雲鵬沒有再說下去,再看身邊的無恨,露出的半臉絲毫沒有表情,隻是死死地看著墓碑,風吹過,吹起他脖子上的黑長巾,“天涼了,進屋吧。”雲鵬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無恨推著輪椅緩緩地向屋內走去。
雲鵬悄悄地看看無恨,想著這個比自己略大的男子,在他印象裏,這個無恨十年前出現在雲府,那時無恨的年紀也不大,卻總是一臉死氣,無恨被雲鵬的父親作為雲鵬小時的玩伴帶到雲鵬的身邊,因為,那一年,他的姐姐離開人世了。
安頓好雲鵬,無恨正欲出門,雲鵬叫住他道:“過些天準備幾分禮物,我們去拜訪孟利將軍。”無恨點頭應允。
無恨離開雲鵬的房間後,慢步在長廊,而他前方正有一人斜靠在長廊的柱子邊,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二叔雲飛,見無恨走近,對無恨笑道:“其實這偌大的雲府,我最好奇的就是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無恨不說話,“我派人查過你的底細,竟然查不出來,這更加令我好奇。”無恨直接走過他的身邊,徑直向前,身後傳來雲飛的聲音,“不管你是什麼人,隻要是傷害雲家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聽到此話,無恨的身形停頓了片刻,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入夜,雲府的上空烏雲密布,有似厲鬼一樣的巨型怪物盤旋,但卻十分安靜,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過了幾天,雲鵬靠著下人收拾好自己後,無恨推著他出發前往孟宅,臨出門時,二叔雲飛一臉睡眼惺忪的樣子趕過來,手裏拿著一個盒子,對著雲鵬說道:“鵬兒,你的那些禮品有些俗氣,為叔這裏有些從西邊帶回的玲瓏粉,在西邊的地帶都是無價之寶,對女性養顏頗有作用。”說罷,又從袖裏拿出個玉佩,道:“這叫至情玉,也是我從那邊得到的,那邊的人們都知道這其中有個傳說,若是真心相愛的兩人,女子戴著這玉,兩人便能相守一生,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能化險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