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舊很靜,但偌大的月影映襯著整個皇城,卻被烏雲遮住,似蒙著麵紗的姑娘。皇城的城門頂上,一個人坐在簷上,望著這昏暗的夜空,出神。
皇城的冬季很少能見著太陽,這日卻陽光明媚,雖然依舊冷得徹骨。這些天的雲府人心惶惶,都害怕自己被殺,雲飛早已吩咐好府內眾人,切不可將消息走漏。整個皇城還不知道雲府已經莫名其妙地死了人。
雲鵬坐在後花園內,身上披著厚實的衣服,忽聽得房簷上傳來清脆的女聲,“喲,挺有閑情的嘛。”雲鵬沒有出聲,淡淡說道:“來的真快。”忽然雲鵬瞪大雙眼,女子已經從後麵摟住他的肩膀,她的身材嬌小,摟住雲鵬恰是容易,跟雲鵬近乎要貼在一起,雲鵬能聽到女子的呼吸聲,“還不是想早點見到你。”雲鵬輕咳了幾聲,抖肩,女子笑著離開他的肩膀,道:“就這麼不願意見我?”女子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孩童般的麵容,讓人憐惜。
雲鵬說道:“不談別的,我這次請你來是幫我看看我府中死的幾人究竟是中了什麼毒。”女子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哼,我還以為你是想見我了呢,原來是叫我來驗屍!”雲鵬道:“就當我欠你個人情。”女子長歎口氣,“什麼欠不欠的。”一邊說著,一邊推著雲鵬的輪椅向放置屍體處慢慢走去。
女子名為楠熙,是聖心堂的掌門,是曆代中最年輕的一個。聖心堂以醫為主,精通世間各種藥物。楠熙從小時便與雲鵬相識,且楠熙原來也是大戶人家的子弟,家世與雲家交情頗深。
停放屍體的地方,無恨斜靠在門柱邊,見楠熙推著雲鵬過來,臉上沒有一絲的驚訝之色,相反,楠熙對。無恨饒有興趣,一拍無恨的肩膀,笑道:“木頭,怎麼,對屍體有興趣?”無恨沒有理她,徑直走近雲鵬,楠熙也沒說什麼,俯下身子,揭開白布,她眉頭緊皺,說道:“這種毒我也未曾見過。”
“那是自然,這是妖毒。”在場的幾人一驚,紛紛將目光轉向門口,一身著灰白道袍的男子正站在門口,身材高大,長相一般,沒有佩戴任何兵器,袍子的後麵印有一朵白雲,神采飛揚。
無恨與楠熙對他持有敵意,倒是雲鵬先問道:“不知道長有何見解?”那男子倒也隨便,大步走進,道:“這種妖毒,中毒者會失去精氣而死,而施術者往往以此精氣修煉,這種修煉法實在陰毒。”
楠熙厲聲道:“敢問道長,這偌大的雲府,你又是如何進來的?”“這個……”男子輕咳幾聲,“我覺得事情比較緊急,所以就沒管別的直接進來了,反正門口的人也管不住我。”雲鵬道:“雲某覺得道長不像壞人,雲某不會計較,敢問道長尊姓大名,師從何處?”
男子一本正經地看著雲鵬,笑道:“在下名喚紫建,是行雲聽劍閣的大弟子。”雲鵬恍然大悟一般,“行雲聽劍閣,掌門莫不是李鳴真人?”“雲公子可認得師尊?”紫建問道。雲鵬答道:“那倒不是,小時聽人提起,如今卻是忘了。”紫建道:“也是,行雲聽劍閣自十年前便隱於世,後來的人便是不記得了。”“其中還是有些隱情。”紫建說話時的神情有些憂傷,見其這樣,雲鵬也不便多問。紫建便在雲府住下了。
這幾日的夜晚很安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楠熙有些受不了這種平靜的生活,整天鬧著要雲鵬帶她出去玩,二叔早就煩了,也勸雲鵬多帶她出去走走,也算給自己一點清靜。既然這樣,雲鵬隻好答應帶楠熙出去,出門前,無恨推著輪椅,雲飛目送他們,下人們都去忙自己的事了,雲鵬對著無恨問道:“我爹離世前吩咐過每日都要擦拭他書房的書櫃,今天做了嗎?”無恨點點頭,雲鵬似乎很滿意。
這天夜裏,又冷了許多。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影躥進了雲鵬父親的書房,開始對著書櫃四處摸索,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忽然四周火光亮起,外麵開始熱鬧起來,這人見形勢不對,便躥出房間,不料門口已布滿家丁,雲鵬坐在輪椅上,無恨寸步不離,楠熙也在一旁站著,唯獨沒有雲飛的身影。
隻見雲鵬緩緩開口道:“沒想到,二叔,竟然會是你。”被包圍的人瞪大雙眼,隨即又平靜下來,揭下了自己的麵罩,露出那張溫和的臉龐,笑道:“你是怎麼發現是我的?”雲鵬沒有說話,楠熙正欲開口,雲鵬大聲道:“不用管。”楠熙便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