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祭祀之禮(1 / 2)

劉景天聽了紫衣少女這番話,一陣苦笑道:“真是後生可畏,姑娘就不必寬慰老夫了。老夫方才一味催動內力搶攻,罷劍收手之時已隱隱覺得氣力為之一滯。姑娘催動上乘心法,使出這等輕功身法,能在數尺之地閃躲自如。現今話語之間卻無一絲毫無疲態,這等修為老夫欽佩之至!”

說罷雙目望向窗外,仿佛在追憶往事一般,接著說道:“隻是姑娘這形如鬼魅的輕功身法,讓老夫想起了多年以前的一位高人。不知姑娘可否認得當年師出玄門龍虎一脈,人稱‘行如鬼魅,一劍封江’,二十多年前居於武夷山,而後不知生死的江紫彥江大俠?”

“那時老夫正值壯年,有幸在衡山大會上目睹了江大俠一舉奪魁,技壓群雄的風采。隻是後來,聽說江大俠向各派散下英雄帖,要在洞庭湖君山之上會盟,意欲聯合江南武林為抗元興漢助一臂之力!”

“這本是一件造福蒼生的大事,卻不想江紫彥在會盟前夕與他的家人及弟子十餘人一起慘遭暗算!老夫聽傳言說,被人發現之時,江紫彥的家人和幾名弟子均橫屍當場,卻唯獨不見江紫彥大俠本人的屍首。但也從那以後,江大俠便在武林中銷聲匿跡,老朽在蜀中再也不曾聽過他的音訊。”

紫衣少女聽了這番話後一愣,說道:“你說的什麼江大俠我可不認識,我的這一身功夫都是我爹從小教我的!”

劉景天聽罷奇道:“姑娘有這等好身手,令尊大人必定是身負絕學的曠世高人了,不知能否代為引見?”

紫衣少女聽了噗嗤一笑道:“我家在海外的島上,離這裏遠得很。我爹常年身體不便,靠給島上的百姓和來往船客算卦為生,隻有個老仆與我爹和我住在一起。我從小就沒離開過海島,聽路過島上的船家說,中土好玩得很。我爹不讓我來,這次到江淮水鄉,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再說我爹走起路來都吃力,又哪裏算得上什麼曠世高人誒!”

眾人聽這紫衣少女如此一說,都覺得她所講的故事甚是稀奇,多有不信。

劉景天心想:“這女娃的話太也匪夷所思!多半是我這侄子惹惱過她,她不想帶我見他父親,瞎編出來的話搪塞我的。”

這麼一想,頓時覺得再在這裏待下去不過是自討沒趣,便對那紫衣少女說道:“今日之事老朽甘拜下風!前些日子我這不成器的侄子多有冒犯,還望姑娘不要怪罪!”

隨即轉身,對身旁早已呆住了的藍衫少年等人喝道:“老朽自知不是這姑娘對手!還嫌在這裏不夠丟人麼?都走吧!。”說罷第一個轉身下樓而去,那藍衫少年聽罷一跺腳也轉身去了,金龍幫的二十餘人轉眼間也是走得幹幹淨淨。

柳少陽在一旁把一切看在眼裏,名動武林,威震蜀中的的劉景天竟然在這紫衣少女身上知難而退,顏麵掃地。柳少陽隻覺得這事若非親眼所見,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

那紫衣少女見金龍幫的人都走了,便繼續坐下來喝酒吃菜,好似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鴻雁樓剩下的酒客們也漸漸都繼續用起飯來,也有人側眼看著紫衣少女相互竊竊私語,似是在議論剛才發生的事。

柳少陽和陸百川一番把酒暢談,又看了一場江湖比鬥,便就在樓下各自別過。

柳少陽道:“今日一別,雖是山高水遠,卻也來日方長。大哥好自珍重,來日再見!”

陸百川也朗朗道:“與兄弟這等少年英雄相交,真乃陸某平生之幸事,賢弟後會有期!”

離去之時,細雨初停,風拂柳輕。柳少陽又回頭望了望遠去的陸百川,瞅了瞅鴻雁樓。隱約仍能看到紫衣少女猶自在飲酒賞景。暗自感慨一番,也就轉身去城外搭船,準備回淮安總舵複命去了。

清明時節,地處洪澤,運河咽喉的重鎮淮安府一片細雨紛紛。城南的威遠鏢局這幾年不但生意興隆,更是這些年名震武林的兩淮大幫,五行門總舵之所在。此時前廳的正堂上正坐著十餘名身著素服的中年漢子,擁著正中間端坐的一名年近五旬的長髯老者,堂下兩廊依次有百餘人分立兩旁。

天色已是晌午時分,蒙蒙細雨依舊不緊不慢地下著。堂上左首一名中年長者,起身低聲對坐在頭把檀木椅上的長髯老者道:“門主,已經晌午了,柳左使還沒有回來。先主祭奠儀式的時間可快要到了。”

那長髯老者沉聲道:“孟賢弟,我這侄兒爹娘死得早,是你我看著長大的。別的老朽不敢妄言,卻是大有君子之風。這十餘年來應人之事必定傾力而為,所承之諾一向言出必踐。年前他走的時候說過,說最晚趕在清明祭祀先主之前必定回來複命,那是不會錯的。”

說到此處,長髯老者又瞅了一眼堂外,接著道:“前幾日他已飛鴿傳書於我,言道所查之事已有端倪,即日便可回來複命。如今祭祀時辰已近,仍未回來,定是路上耽誤了,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