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尊勝塔前(1 / 2)

夕陽下的淮安城裏撒著金色的斜暉,絳色的晚霞斜照在尊勝塔的塔身之上,將塔影拉得老長。

天色近晚,塔旁的茶鋪裏,喝茶的香客們大多已經散去。靠門的兩張桌子上,七八個身著各色衣衫,腰懸兵刃的江湖人士依舊坐在那裏。

這些人正是前來赴約的呂子通和五行門左右使者,五旗掌旗使等人,坐在這裏已經近一個時辰了。

柳少陽坐在位子上喝茶之餘,心中暗想::“這取走鏢物的道人說到尊勝塔前,論武還鏢,若真是“崳山四劍”,卻不知如此一出,是為何意?”

焚火旗掌旗使火玄牝坐了許久,連飲了幾杯香茗,有些不耐。小聲嘀咕幾句,正要開口說話,卻見呂子通麵色凝重若有所思,話到嘴邊便生生咽了下去。

就在此時,忽聽得“叮叮鐺鐺”一陣帝鍾聲響,人本去盡的尊勝塔前不知何時來了四個白袍道士。

呂子通一見來人,神色微斂,肅聲道:“果然是崳山四劍,大夥隨我出來會會他們!”說罷起身大步走出茶社。

柳少陽隨著其餘眾人一擁而出,細看這四個道士不由頗感詫異。

隻見這四人形貌雖是各異,麵貌卻都似二三十歲上下一般,絕不類年近五旬之人,心中正是疑惑,忽聽得呂子通朗朗說道:“青山不改久不見,綠水長流遇故人,玄門齊雲脈三十二代掌門呂子通在此有禮了!”

說著拱手作揖,接著道:“崳山四劍二十載不現江湖,老夫今日卻一眼就認了出來。歲月流逝,光陰荏苒,四位道長的‘六合三寶功’已然練到容顏永駐,返璞歸元的境界了,臥薪嚐膽以至武功大成,當真令呂某佩服不已!”

原來玄門昆崳山一脈以“六合三寶功”為根基,講究人於天地六合融為一體,培精、養氣、凝神三寶為本。練到極高深之處,體內陰陽二氣生生不息,由內及外,自可容顏不見衰老。

為首的道士方麵短髯,兩眉斜飛,聽了呂子通一番話,上前一步也拱手還禮:“無上天尊,我師兄弟四人當年慘敗龍虎一脈江紫彥大俠之手,身返昆崳山閉關二十載至於今日。衡山一別二十年,子通兄別來無恙,南華子心中有不勝之喜!”

呂子通麵上沉靜如水,倏地高聲道:“南華子道長所言客氣,齊雲崳山兩脈也算是同屬玄門正宗,呂某不知有何得罪了四位道長之處,以至前幾日各位取走了我門下威遠鏢局所保之鏢,還望直言相告!”

南華子聽了嘿嘿一笑,擺了擺手中的拂塵徐徐道:“東西的確是我們拿了,就在我三師弟身上,一會事了自當雙手奉還。”

南華子身旁一瘦削白臉的道士,隨即舉了舉手中的匣子,接口說:“貧道衝虛子見過諸位,南華子師兄所言不錯,東西一會自當奉還。隻是我四人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呂門主相助。按江湖玄門中人規矩,有事相求多要先以武會友,正巧我四人這些年閉關昆崳山上,也練就了幾樣拙技。如今想以崳山派的身份與諸位比試幾陣,領教領教子通兄和門下齊雲山一脈各位高手的武功!不知呂掌門意下如何?”

衝虛子一番言語,“比試幾陣”,“領教領教”幾個字語氣尤重,顯然早已看出五行門有人手暗中埋伏。

原來江湖上玄門大小門派中人,相互之間如若有事相求,並非大義所在,榮辱相關之事。多先比試武藝,相求一方如若勝出,所求之事又不損道義,服輸的一邊便要盡力而為。

在場五行門眾人聽了南華子,衝虛子二人之言,均是麵有不忿之色。呂子通冷哼一聲,向四周街坊樓閣揮手數下,幾十個伏在暗處扣弦待命的弩手悉數退了出來。

接著從背上取劍在手,從容踏上一步揚聲道:“四位道長要是有事相求,按玄門規矩便了,何須取了我五行門所保壓的鏢物相挾。實屬多此一舉,難道還怕我呂某不接陣不成!我齊雲一脈武功博大精深,未必便輸與你崳山派,隻是我呂某愚鈍不已,不能學得萬一。二十年前我便不敵諸位,這些年勤於利祿,荒廢武功,今日更不是你‘崳山四劍’的對手。即便如此,今日齊雲一脈說不得也要請教昆崳派各位道長的高招!”

南華子聽了呂子通這話,撫掌讚道:“呂掌門大有一派宗主之風,倒是我等多慮了!”說罷轉身接著道:“呂掌門既然願意比試,三弟,你便把取來的東西還給他們吧!”

衝虛子遵言將手中匣子擲出,呂子通伸手接過,打開一看,一頂頭冠端放其中,冠頂和四周鑲嵌的五顆夜明珠在夕陽的餘暉下泛著幽光,正是前日被取走的夜明冠,當下合上匣蓋交到旁人手中,從背上取下一柄長劍便要出陣比試。